“吃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目光落在散落在地的窝窝头上,阴暗中,他的脸满是嫌弃。
这死胖子说的吃的,不会是那散落在地上冷掉的烂窝窝头吧。
“不错,我们就是来送吃的,县太爷亲自交代,要好好照顾你们。”捕一挺了挺胸膛,有一股被县太爷亲自授命的荣誉感,让他喜笑颜开接着话。
“那我呢?官爷,我可没有犯法?最主要是,我也不是你们县的人,你们抓我干嘛?”
旁边一个牢房中,一个精壮的男人双手抓着牢房杆子,一脸委屈地控诉。
他只是来平遥县走个亲戚,临回去时候,被官差套麻袋抓来关在了大牢房里。
都关三天三夜了,也不审问,也不放人。
胖捕头抬头,看见男人的胸膛,又抬头,看见男人的脖子。索性将头仰到90度直角,才看到男人满是委屈的脸。
他冷哼一声,叱责男人,“你是在教县太爷做事??”
精壮男人一听这话,心中一凛,连忙松开抓着牢房杆子的手,低下头嗫嚅:“小的不敢,小的只是心中委屈,不明所以。
官爷,您就行行好,给我个明白话吧,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啊?我真的没犯事儿啊。”
胖捕头眯起眼睛,费劲地上下打量了一番精壮男人,语气不善:“哼,放不放人可不是我说了算。县太爷自有他的考量,你们就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吧。”
最主要是,为了套他麻袋,出动了十多个同僚才抓住他,哪有那么轻易放他走。
“啊,官爷,你们怎么能这样啊???”男人听后,委屈大喊。
这牢狱之灾遥遥无期??
他耷拉着脑袋,蹲了下来,这次胖捕头终于能直视他的脸了。
“不过你放心,县太爷最近事多,处理完就回来处理你,你别着急!”胖捕头看着委屈得直掉泪的男人,还是忍不住安抚一句。
“哇呜,我想回家,我再也不嫌我娘做饭难吃了,我也不偷邻居家地里大白菜了,洗心革面,做个纯粹的杀猪佬啊……”
男人积蓄已久的委屈,化作泪水抱着门杆嚎啕大哭。
捕二从地上捡了一个窝窝头,立马塞进他嘴里,成功让他消音。
这男人名叫壮壮,长得五大三粗的,就是这动不动就哭的性子,每天都要嚎个两三遍。
他们耳朵都听起茧子了。
真是不想听,不屑听他干的臭事。
壮壮眨巴着无辜的眼睛,控诉着捕二的粗鲁。
壮壮伸手将塞嘴里的窝窝头拿了出来,看着手中被塞得有些变形的榆钱窝窝头,原本满心的委屈在这一刻,被这散发着清香的榆钱窝窝头给冲淡了几分。
他轻轻咬了一口窝窝头,那粗糙的口感和淡淡的麦香与榆钱香味在口中散开。
他眼睛微微发亮,细细咀嚼着,思绪渐渐飘远。
想起了小时候,家里穷,能吃上一个黑面窝窝头便是极大的满足。
那时候,他会和小伙伴们一起分享食物,欢声笑语在田野间回荡。
这窝窝头,他竟吃出了自由,吃出了小时候的快乐!
他加快手中的动作,三两口就吃完了手中的榆钱窝窝头。
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将手,从门缝中伸出来,在了捕二面前弯了弯手掌。
捕二看着那和他脑袋差不多大的手掌,指着他怒骂了一句,“你个饭桶!”
骂归骂,他还是从地上捡了五个榆钱窝窝放他手上。
壮壮看着手中的五个窝窝头,脸上露出一丝喜色,笑得像个孩子一样纯真。
蹲在牢房里,吧唧吧唧吃得很香!
“喂,喂,喂,你吃东西能不能不要吧唧嘴,你娘没教过你吃东西不要吧唧嘴吗???”
缺牙爹咆哮,不带这样的,胖妞有,壮壮也有,他的呢?他的呢?他问,他的呢?
他怒目圆瞪,又将鞋子脱了放在手上,正要砸那个死胖子的时候,自己面前伸出一个手掌,手里抓着的正是他要吃的窝窝头。
他的手立马松了,鞋子也掉在地上。
他的双手立马将窝窝头抓住,警惕地看了一眼面前对他嘴角抽抽的捕一。
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吃窝窝头,吃得香甜,吧唧吧唧的。
捕一,捕二,将地上的窝窝头全部捡起来,用身上的衣服兜着。
一间牢房一间牢房的发放。
“情深深,这是你的份。”胖捕头满脸笑容拿了两个窝窝头给最里面的男人。
“情深深”这三个字让男人瞬间破防。
他双手抓住栏杆,手背青筋乍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扭曲,“劳资叫覃深深,不叫情深深!死胖子,你给我过来受死!”
胖捕头被覃深深的反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手中的窝窝头差点没拿稳。
“至于嘛你,这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情——深——深嘛!”
胖捕头贱贱地重复一遍!戏谑地看着覃深深。
覃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哐哐哐用头撞的木栏杆,之前的“沉稳”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