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榆榆，想不想尝尝我爸的珍藏？”

陈珈洛从地下一层的酒窖里拿出一瓶红酒，“横竖被发现了都要挨揍，我特地偷了瓶贵的。”

“珈洛哥，这不好吧？”桑榆哭笑不得地阻止道，“你都说是珍藏了，我们还是不要夺人所好吧。再说，在海边喝啤酒也挺应景的，你还是别嚯嚯了。”

“那好吧。”陈珈洛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酒，“酒不就是拿来喝的嘛，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珍藏的。”

桑榆笑了笑，从冰箱里翻出两瓶啤酒，“刚好，一人一听。”

陈珈洛只好放弃红酒，跟着她走到落地窗前，坐在软乎乎的地毯上。

“榆榆，你之前说会最喜欢我，现在还作数吗？”

陈珈洛双手撑地，身子往后仰着，扭着头问旁边的桑榆。

“作数呀，”桑榆眼也不眨地回答道，“珈洛哥和别人不一样。”

其实这个问题，陈珈洛已经问过不少次数了。

大概在爱情里患得患失的人都这样，总要听到对方斩钉截铁的回答，才觉得有些安心。

“珈洛哥是春天的小熊。”

桑榆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像《挪威的森林》里写的那样。”

陈珈洛忍不住笑出声来。

窗外的月亮又圆又亮，精神矍铄地挂在天上。

星星一颗都没有，显得它像一位孤勇的将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客厅的CD机轻声播放着《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气氛中有一丝若有似无的暧昧。

向来酒量极差的桑榆出乎意料地十分清醒，而陈珈洛却早就像喝多了一样，觉得整个人都漂浮在半空中。

“榆榆。”

他猛地灌了一口酒，像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似的，突然凑到桑榆跟前，抬着头看她。

“我有话想跟你说。”

他盯着桑榆的眼睛。

那双眼睛里映着一个莽撞慌张的自己。

桑榆放下手里的易拉罐，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的视线与他平齐。

她单手撑着下巴，往前探了探脑袋。

两个人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想对我说什么？”

她歪了歪头，眼神划过陈珈洛的眼睛、鼻尖和嘴唇，最终又重新与他对视。

她盛满笑意的眼睛让陈珈洛有些羞恼，“榆榆，你在嘲笑我。”

桑榆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陈珈洛刚要说话，眼神却恰好落在了她弯起的唇角上。

桑榆本能地觉察到了气氛的凝滞，而在她做出反应之前，陈珈洛却先一步直起身来，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唔……”

桑榆瞪大的眼睛中盛满了惊愕，她的大脑在经历了短暂的空白之后，开始不停地滚动起弹幕。

【我应该闭上眼睛吗？】

【什么时候可以呼吸？】

【我的手好像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需要换吗？】

【如果我现在动一下，是不是会破坏气氛？】

……

而陈珈洛亲上去的瞬间是出于头脑发热，但那一瞬间之后，他的脑子也乱得很。

他不敢睁开眼看桑榆的表情，也不知道亲吻结束之后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桑榆。

并且他甚至还惦记着桑榆此时有点扭曲的姿势可能会不太舒服。

总之，这个吻只持续了两三秒钟，就被迫中止。

陈珈洛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他松开桑榆，结结巴巴地道歉，“对，对不起，我，那个，我……”

桑榆也很慌，她下意识地想抿下嘴，刚抿到一半又觉得有点奇怪。

人在尴尬的时候真的会很忙。

两个人一个假装嗓子不舒服，在那边又是捏喉咙又是摸耳朵，另一个则把脑袋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搜索些什么东西。

“你、你刚才想说什么？”

最终还是桑榆主动开口结束了两个人的假动作，“你说吧，我听着。”

“哦哦！”

陈珈洛像是刚刚捡回自己断片的记忆一样，右手在衣服口袋里摸索了几下，深吸一口气，突然冲着桑榆单膝跪地。

“榆榆，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但是我已经准备很久了，一直想找一个只有我们两个的场合送给你。”

他打开手中的首饰盒，盒子里是一枚非常漂亮的钻戒。

“我喜欢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我承认我是个肤浅的人，喜欢精致好看的皮囊。但是当我被你惊艳的那一瞬间，我确信自己已经透过那张完美的脸，看到了更加完美的你的灵魂。”

“我说过，你值得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爱，”他拿起那枚钻戒，“这枚戒指并不是想约定让你属于我，而是想请你收下，收下我永远忠于你的灵魂。”

“榆榆，我可以做你的男朋友吗？”

陈珈洛的左手垂在身侧，紧紧地攥着。

桑榆看着他既紧张又期待的表情，心里软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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