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夏脸上的表情,有那么一瞬间的动容。
只是刹那,又重新恢复了冷静。
这人下跪求饶,并不是因为他知道自己错了。
只是形势所迫,不得不服软。
要是没有陈卓,自己一家人最终会遭遇什么,还真不好说。
“当初,我母亲和弟弟,求你们把名额还回来的时候,你可怜他们了吗?”
女孩儿的声音不大,听在谢青山耳中,却不亚于暮鼓晨钟。
对方这是不打算收手,准备追究到底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了。
他给旁边的钱永康使了个眼色,
后者秒懂。
“来人,把她送出去!”
谢青山懵了:我特么的是这意思?
钱永康更懵:不是吗?
你刚刚都给人家跪下了,求着对方离开。
我应该没会错意吧。
门外的保安和医生护士,听到声音立刻闯了进来。
七手八脚,就要把安知夏从病房里拖出去。
门口黑影儿一闪,紧接着闯进来的那些人,瞬间东倒西歪,躺了一地。
谢青山第一时间躲到墙角,这才躲过一劫。
人家也没打算动他。
钱永康就没那么幸运了,被来人一脚踹在胯骨上,疼得狼嚎鬼叫。
“你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动手打人的精壮汉子,身上穿着一套很普通的迷彩服,粗手大脚活脱脱一个工地上搬砖的农民工。
可就是这么一个丢到人堆里,都不一定能找出来的普通人,竟然打得屋里六七个大汉毫无还手之力。
面对谢青山的质问,那人没出声,只是将安知夏护在身后。
完了。
这是陈卓的人。
谢青山心思一转,已经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
面对绝对武力震慑,他平常自诩智计百出的脑袋,也彻底没了主意。
钱永康看不出眉眼高低,还躺在地上试图用语言威胁对方:
“私自闯入精神病院,打伤医护人员,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谢青山真想抽他一个嘴巴子。
真是猪队友,也不看看,人家在乎你的威胁吗!
局面出现了一个诡异的僵持。
动手的迷彩服汉子,一直没说话。
他得到的命令,是全力保护安知夏的安全。
叶枫按照兵王标准训练出来的安保,水准不是一般的高。
门外走廊传来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有人大声问:
“是这间吗?”
随后,病房门被踹开,一个长身玉立的人影儿,出现在视线中。
“陈卓!!!”
原本盘腿坐在病床上的安知夏,赤着脚跳下地,桃花眼里全是委屈。
见到了主心骨,她勉强做出来的坚强,再也维持不下去。
握草,你可千万别扑到怀里来,苏洄还在呢!
幸好,安知夏的性格,还不至于当着这么多人,做出太大胆的举动。
谢青山也看清楚了,带人冲进来的是陈卓,瞬间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下子,彻底完蛋了。
陈卓微笑着伸出手:
“知夏,我来晚了,害你多受了不少苦!”
安知夏桃花眼里泪光盈盈,用力摇头:
“没有,他们除了限制我的自由,其他的倒是还好!”
陈卓嗯了一声,目光转到地上躺着的一群人,眼角情不自禁抽了两下。
不愧是枫哥亲手,按照兵王标准训练出来的手下。
这打人的套路,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连对方躺下的姿势,看着都差不多。
“谁是院长?”
能够坐到精神病院一把手的位子上,钱永康也不是傻子。
这群人的行为举止做派,都在告诉他,对方绝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强忍着大腿根的酸疼,颤声道:
“我……我是!”
陈卓踏上一步:
“我来接安知夏出院,你有不同意见吗?”
钱永康一愣,随后大喜,拼命摇头。
陈卓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你不同意?”
钱永康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没有问题。”
他强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出院证明,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手续我早就准备好了!”
陈卓接过来,认真的翻了一遍。
确实是安知夏,安知秋和张霞的出院手续。
“苏洄,我听说,精神病如果杀了人,是不需要负法律责任的!”
站在门口的丁大姑娘抢着道:
“没错,如果有证据证明,精神病人当时是处于发病期,确实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陈卓似笑非笑,盯着墙角的谢青山,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
“像安知夏这种,是不是能确认她处于发病期!?”
握草!
谢青山毛骨悚然,差点儿吓尿了。
这畜生,不会真的想让那丫头,对我出手吧?
丁大姑娘满脸严肃:
“基本上可以确定,是这样的!”
谢青山两腿发软,强撑着没瘫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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