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侍南盏。
林渊有些沉默。
他再度来到千星城目的之一,便是想知道,她是否回来,过得如何。
现如今看来,她似乎因祸得福,灵魂境界晋入了七境,都能发动范围灵魂之音了。
肉身修为也更进一步,气血旺盛,剑意凛然。
不过应该仍是没有发现他在哪儿。
但竟然能猜到他会随使团前来,已经让林渊很是意外。
稍即,他忽又想到,既然能猜到他会前来,前陈姜皇后……
可能已被提前送走。
林渊心里倏然一沉。
此来千星城,最大的目的便是尝试带走姜后,安抚姜神符,并以此稳住紫尘居士。
战争势必会继续,彼时想要营救,无疑比登天还难,一旦成契拿姜后威胁姜神符,她势必心神挣扎。
大天师飞升了,为此找来紫尘填补威慑空缺,这一环不能出现差错。
扫了扫周围,以他的视角,此地除了南盏,没有第二尊上三境。
不过为了保险,他遂再度从此身上分出一缕力量,塑造一道微弱化身,从另一方向,走向陈国府大门。
南盏如今感知十分敏锐,很快发现走来的一身灰袍,儒簪的青年男子。
她蓦地一怔。
睫毛轻颤,抓剑的手也抖。
“南姑娘,别来无恙。”
耳边传来温和的嗓音,与当初如出一辙。
只是已物是人非。
南盏镇定下来,让自己的目光染上冷意。
“你真的在这里。”
“太后娘娘说你若是入城,就一定出现在这里,她果然料事如神。”
林渊轻轻点了下头,“她的确很聪明,不然也当不上太后。”
“你还好吗,她还好吗,我出海前,她让我去见她最后一面,我没有去,果然后悔了。”
剑侍内心忍不住疼了一下,抿住自己的嘴唇,不让看出她的牙齿其实在颤抖。
她想过消除夫子给她带来的负面影响,却没想到心一旦开了窍,就无法再轻易恢复从前。
她表面冷冷,“不好!”
“因你抓走了,囚禁半年,她又花去整整一年逃脱躲藏,方才重归故土,后又经历……身躯大亏。”
陈国府内喧嚣杂乱。
大门前却无人打扰。
南盏刻意用灵魂之力影响了周遭。
林渊沉默,好一会儿才道:“我是人族之人啊。”
南盏万千言语忽被堵在胸腔,责怪、愤怒、恨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短短七个字,堵死了她的所有质问。
一切缘由,一切因果,都可以用这七个字来解释。
如果,他只是说太后是妖族,那她还可以愤怒质问他,难道所有妖族就都该死吗,难道只是因为种族之别,就可以手段尽出吗。
然而,他说的是,‘我乃人族之人’……
因为他是人族,所以要对得起自己整个族群,不是站在道德制高点就能简单指责,太后是妖族。
南盏一言不发,握剑的手青筋凸起。
林渊叹了一气,“神沿王在我杀死柳清之后把柳树心拿走了,应该能补一补?算是我给她的赔偿吧。”
“你也因前事而顿悟了吧,修为有所精进,以后见到我,不必留情。”
南盏豁然抬头,目光变得很冷。
“那我要是现在就杀了你呢。”
“你只用一道化身,是不敢见我吗,把你的本体叫出来,我们打过一场,我杀了你,或者你杀了我,一切恩怨过往了结!”
林渊却是摇头,“现在不行。”
“她也还没当上太后,如果你死了,谁又能在这群狼环伺的千星城保她呢。”
“帝宫很有理想也很有魄力,只是命不好,我对不住他,幸好他还有血脉留存。”
林渊说这话,也并不是客套。
曾经游历相识之人中,他最有愧的不是南盏,亦不是笛声琳。
而是一开始就对他表示了善意,在南疆巫蛊袭击甚至主动留下周旋的帝子帝宫。
虽然这十分荒唐,但他的是非分明与侠义精神,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乃至于如今,他都没有忘却他问:妖族子民,算不算自己眼中的天下生民。
天下厚爱,包不包括妖族子民。
让林渊都一度不确信,他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如此仁义。
而笛声琳,从一开始就贯彻了,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这句话。
一开始,她就通过陷害自己为兰溟王太后的祭扫特使,试探他的真实实力与身份,若非彼时帝宫的确十分认可他的能力,她估计早就下狠手。
南盏身躯抖了抖,余光捕捉夫子的神情。
却发现,他说此话的时候,脸上十分诚恳,并无作伪的样子。
她抑制住悸动。
忽然苍啷拔剑,“这里是千星城,我为何要与你单独作战。”
“不管你本体在何处,只要敢出来,必死无疑。”
“现在,我就要将你这道化身带回宫去,供太后娘娘发落。”
“哼。”
南盏说罢就动手,剑尖点在身前之人四穴,将之体内力量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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