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前方的建筑,是他八年前赐给长子朱见深的“东宫”。
殿门缓缓开启,朱见深已在殿中候着。
他穿着素白孝服,站姿挺拔,一身静气。
这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如今已褪去孩童的青涩,眉目间多了几分沉稳。
当他看到朱祁镇时,明显一愣,脚下轻移,随即快步上前,恭敬俯身跪拜:“拜见父亲。”
声音清朗,带着少年人惯有的清亮,又透着一种近乎过于成熟的谨慎。
朱祁镇站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孩子。
这孩子,是他血脉至亲、昔日的太子,也是被亲弟废黜的皇子。
如今站在东宫之中,这意味着什么?
说明徐闻有意立朱见深为皇帝!
那自己这个当父亲的,徐闻又会如何处置?
“起身吧。”
朱祁镇缓缓开口,语气不算柔和:“长这么大了。”
朱见深起身,微低着头,不言语。
他看得出父亲眼中的探究,也看得出那一丝迟疑。
气氛一时沉沉。
朱祁镇看向东宫的内殿,一草一木,布局未改。
他心中复杂,目光转向徐闻,低声问:“你将我儿留在东宫,是何意?”
徐闻神色从容:“此为先帝临终托命,欲复立沂王为太子。”
“你既是沂王之父,自认天命,那就请百官共议,究竟是天命更大,还是人心更大。”
这话说得极稳,字字有度,但朱祁镇听得出来,徐闻的意思是:
你可出面,但能否复位,要看百官是否接受;
你若不能服众,便请退居为父,由朱见深继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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