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统制,不能冲动!”
薛仁辅跟王善也相处几个月了,知道这厮的脾气,慌忙来劝,“咱们冲的太快了,要是孤军深入,反倒危险!”
“你懂个锤子!”
王善素来是泼皮性子,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否则的话就凭他是宗相公麾下第一批统制官,也是主动投诚的河东巨盗,早该升副都统了。
不过这人的本性是改不了的,呵斥了一句后,到底是觉得得给文臣留点面子,便抬起马鞭指点江山道,
“金兵后方乱了,不知道咋回事,估计是民夫闹腾起来,已经炸营了。现在他们只是一层鸡蛋壳,要是能敲碎了,他们就得彻底散架!”
“便是鸡蛋壳子,那也是一层铁壳子。金人阵脚虽有响动,却也未乱,没那么好冲的。”薛仁辅依旧来劝,
“稍微稳稳,待刘统制(刘正彦)与王统制(王德)两部冲上来一起如何?”
“放心,他们俩耐不住的!老苗吃了个大亏,老刘与他素来焦不离孟,必然窝着火。老王更是个急性子。”
王善眼见着一名身材雄壮的士卒周身真气冲爆,手里一把长矛一连刺死了十几个金兵,顿时哈哈大笑起来,
“小郭是个好样的,薛秀才你护好自己,全军随我冲!”
王善从马背上摘下自己的黑金砍刀,一声大吼,战马嘶鸣一声顿时冲去。
王善身周的亲兵们也齐齐驱马,薛仁辅无奈,猛地抓住一个传令兵怒吼道:
“去告诉刘统制和王统制,我家王统制要直接冲阵,让他们跟上来!”
随后,一时间也无法多想,同样驱动战马跟着冲了过去。
……
战线犬牙交错,而这一伙全员重甲的骑兵一旦一动,自然也非常惹眼。
实际上在战阵的最前线,为了防止敌方的斩首战术,前线指挥官和士卒的装束全都一样,不论宋金两方都是如此。
不管是统制官还是万户,也不可能给你个披风或者什么鲜亮的金盔银甲,那纯粹是找死。
战场上任何一个装束特殊的目标一旦进入前线都是敌人集火的对象,死的最快,这还用多说?
而分辨指挥官所在的,便是将旗。在真正的冷兵器战争中,夺旗之功比斩将之功更重要。
两方交战的人数一旦达到万人这个级别,士卒冲锋开来能绵延好几里远。普通士卒唯一能够定位的指标就是自家的将旗。
一旦将旗被砍,士卒一旦冲锋过远,或者交战的战线拉长,自家士卒看不到将旗,对于士气的打击就是毁灭性的。
这种情况下,士卒一旦散开,就拢不回来了。
在战场上,哪一方的士卒拢不回来,基本上就可以判断这一方已经战败。
所以王善的作战目标很简单,那就是砍掉完颜突合速的将旗!至于能不能斩杀那名万户级别的敌国大将,那真得看运气。
且说王善本是河东大盗出身,在很多同列的高阶指挥官看来,这厮是个毫无质疑的泼皮。素质差,满口脏话,摔跤的时候也喜欢下黑手。
平日间顶撞上官、口无遮拦,也容易得罪人,是个不讨喜的家伙。
不过对于底下的士卒来说,这位王统制跟他们厮混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什么架子。
讲义气,重情义,还为了麾下士卒的军功问题差点揍了宗相公麾下的文官。也就是宗相公是个仁厚性子,不跟他计较罢了。
此时眼见着自家统制官要立功,让自己的侯爵之位妥当入手,这群平日里厮混的下属自然人人用命。
六个都(百人队)的精锐重骑兵当先冲击,随后的两千硬甲步兵阵列跟随,以作援护。
而王善此人也是修为深厚,宗师巅峰层次的厚土真气一旦催动,耐力最韧。真气军阵一旦凝聚,便仿佛一堵厚墙生生的推了过来。
前方的冲阵的三个都头,为首者乃是郭进,素来勇猛非常,是那种能在千军万马中杀个七进七出的猛将类型。
他们三百骑兵原本就已经冲动了完颜突合速部的阵脚,此时王善领精锐前来,更是使得突合速部金兵一时震动。
军阵一撞,厚土真气军阵光芒坚韧依旧,而突合速部当先的两千兵马凝聚的寒冰军阵明显虚弱了不少。
紧接着,就是第二撞,随后就是第三撞。
三次军阵轰击之后,寒冰真气军阵轰然炸开。不过突合速部到底是一个完整的万户,兵马数量本就比王善这一个统制部的人数要多的多。
大宋统制部人数在两千到五千之间,王善部一共有三千多人。一千甲骑,两千甲兵,另外还附带数百辅兵。
这在所有统制部里都算是精锐了,毕竟能配置一千甲骑对于宋军来说委实难得。
正常情况下辅兵是不会跟随战兵冲锋的,不过王善平日里极得人心。
此时眼见着自家统制官开始拼命,身先士卒的冲阵了。便是那些辅兵也挥舞着长矛或者战锤跟随着过来冲锋的。
三次军阵对撞,轰破了对方的真气大阵。虽然眼见着突合速部其他的士卒蜂拥而来,很快在后方汇聚出了一个极其厚实的军阵,王善依旧一马当先,挥舞着黑金砍刀继续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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