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浩道:“陛下并不想立太子。”
“表兄竟然知道我不想立太子,你又为什么还要上这道折子?”楚昭知道钟浩并不糊涂,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就耐人寻味了。
“陛下膝下只有大皇子,不管立还是不立,陛下难道还会传位给别人吗?既然如此,陛下立了又何妨,不过是安定群臣百姓之心罢了,何乐而不为。”钟浩似答非答地说着。
楚昭道:“从龙之功,表兄应该知道。”
那四个字一扔出来,钟浩一怔,赶紧的解释道:“臣并无此心。”
“表兄没有,有这样心的人不少。我了解表兄,所以我从来没有怀疑过表兄为大昭,为我的心。但是,我也希望表兄可以相信我,我并不傻,并不是可以任人摆布的,我不立太子,是要磨砺阿满,眼下阿满心性未定,唾手可得的东西往往都不会珍惜,况且比起结果来,过程难道不是更重要吗?”
“太子是国之储君,将来的天下之主,无论如何,谁都不希望继任的皇帝是个没有能力没有本事的人。”
“大皇子是陛下教导的人,又有诸公辅佐,如何能差。”钟浩真是相信楚昭跟政事堂的诸公啊。
“未经大事之前,我都不敢说阿满不差。所以,朕要好好磨砺阿满。当初阿宸得以封王是因为她立下的战功,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凭你们的倡议我就立了阿满为太子,就因为他是我唯一的儿子,后世子孙,若是记得这样的教训,来个兄弟相残,只留下一人,那样残暴的人,也要立之为太子?”楚昭问了钟浩,钟浩感慨楚昭思虑地甚是长远,呆呆地看向楚昭。
“为君不仁,百姓多苦;为君不智,国之难也;为君不纳,臣之苦也!朕能当上大昭的皇帝,并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朕也不希望后继之人轻而易举地得了这个皇位。先前朕就说过,太子人选,朕会秘立,拟一封诏书放在宣政殿前的正大光明的牌匾之后,在朕去后,由诸公打开盒子,取出传位的诏书,这样难道不比明立太子更好?”楚昭再次提出了秘密立储制,这可是历经数朝千锤百炼才想出的法子啊,她借用而来,还能压不住这群人?
钟浩许久不语,突然冒了一句,“承王,陛下有何打算?”
“三郎!”楚昭还没有出声,钟氏却已经喝斥了一声,目光露出了冷意,“阿满是阿昭的儿子,阿宸也是大郎的儿子,同样是楚家的血脉,你问出这样的话来,是要挑起他们姐弟相争吗?”
“我绝无此意,但是外面早已传得沸沸扬扬,都说陛下有意让阿宸继位,所以故意将阿满交到阿宸的手里,让阿宸将阿满养废了。”钟浩跪下将自己听到的话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不是他想要楚宸跟楚操相争,正是为了怕他们姐弟相争,钟浩才会上折请楚昭确立太子。
楚昭冷冷地笑了,“表兄,当初阿舅让你带着其他表兄学习的时候,你会存着将人带坏的心吗?”
“当然不会,自家的兄弟,巴不得他能比我更出色,更像阿爹。”钟浩想都不想地回了一句,楚昭道:“既然如此,难道阿宸就没有半点当姐姐的模样,叫表兄看轻她至此?”
钟浩垂下了头,“臣只是怕。阿宸是端敬皇帝唯一的子嗣,阿满是陛下唯一的子嗣,臣只盼他们能和和睦睦的。”
“所以你上折请我立太子,那你觉得,真的确立了太子,那些风言风语就会消失了,你也真能放心了?”楚昭继续地问了钟浩,钟浩摇了摇头,“陛下,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臣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楚昭站了起来,“骨肉相残为家中大忌,今日我也跟阿兄直说了,阿宸跟阿满,不管他们是谁,如果他们敢骨肉相残,朕不用他们动手,朕会亲手了结了他们。”
听着这话,吓得所有人都心惊胆颤,楚昭的眼中尽是冷意,“为了权势地位,他们能骨肉相残,来日也能杀了朕。如此连自家兄弟都容不下的人,留着何用。”
“陛下,承王与大皇子不会的。只是更要防着他们被人挑得姐弟相残。”钟八郎一直没有插话的余地,如今总算是有说话的机会了。
楚昭道:“他们要是连这点把戏都看不破,被人拿了当枪使,比他们自己本身相残更要可恶,朕更是留不得他们。”
血糟已空,钟八郎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劝楚昭的好啊!
楚昭道:“表兄,你们几个是阿宸跟阿满除了我跟阿娘之外最亲近的人,如果连你们都不相信他们姐弟能够和睦共处,非要让他们之间分出个高低来区分他们,外人又怎么会不想方设法的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呢?”
听到这里,钟浩算是明白了今日钟氏叫了他进宫的目的何在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是臣思虑不周,险些成了破坏承王与大皇子关系的刽子手。”
赶紧的与钟氏和楚昭磕头,钟浩口口声声地请罪道:“太后,陛下,是臣无用,还要让陛下和太后提醒才明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