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将自己作为诱饵和放大器,引动这栋楼所有的戾气和阴灵,冲击赵卫东!
她集中了所有剩余的精神力,不再压制自身的气息,反而主动释放出修行者特有的、纯净的“灵”。在这片污浊的戾气中,她的灵光如同黑夜中的灯塔,瞬间吸引了所有游弋阴灵的注意!
那些模糊的黑色影子发出一阵无声的尖啸,调转方向,朝着周小小的房间扑来!同时,整个楼宇积累的灰黑色戾气,也如同潮水般向她涌来!
周小小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要被碾碎、吞噬。她咬紧牙关,双手快速结出一个牛师傅教过的、用于引导能量的简易手印,将汹涌而来的负面能量强行引导、压缩,然后——通过意念连接,猛地导向隔壁审讯室里的赵卫东!
“啊——!”
隔壁传来赵卫东一声凄厉至极、不似人声的惨叫。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在瞬间扑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是桌椅翻倒、身体撞击墙壁的混乱声响。
扑向周小小的阴灵和戾气在失去她这个“焦点”后,大部分被转移到了赵卫东身上,剩余的部分也因能量结构的瞬间紊乱而四散冲击。周小小首当其冲,被这股冲击力撞得气血翻腾,喉头一甜,喷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外面的看守被赵卫东的惨叫和屋内的异响惊动,慌乱地打开房门,看到的却是昏迷不醒的周小小,以及隔壁房间里,蜷缩在墙角,目光呆滞,浑身颤抖,嘴里不停胡言乱语、显然已经精神失常的赵卫东。
混乱中,牛师傅不知何时已经解开了束缚,他走到周小小房间,查看了一下她的情况,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心疼,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军管会工作组迅速接管了现场。赵卫东的突然“疯癫”成了一个谜团,加上他之前激进的言行早已引起不少人的不满,此事被定性为“因工作方法不当、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突发疾病”。而牛师傅和周小小,作为被赵卫东非法关押审查的受害者,在被简单问询后,很快就被释放。
周小小在床上躺了三天才缓过来。这次冒险让她元气大伤,但也让她对能量的控制和运用有了更深层次的领悟。牛师傅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加大了给她调理身体的力度。
赵卫东事件成了厂里运动热潮迅速退去的转折点。军管会工作组大力整顿秩序,强调“抓革命、促生产”,厂里的生产活动逐渐恢复。牛师傅和周小小回到了维修车间,似乎一切又回到了从前。
但周小小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她抬头望向天空,虽然依旧阴沉,但她能感觉到,那笼罩在天地间的沉重“戾气”正在缓慢地、一点点地消散。寒冬的坚冰正在松动,春天的气息,或许真的不远了。
而她,已经准备好了迎接新的挑战,在这条布满荆棘 yet 充满可能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她的目光越过厂区的高墙,投向更遥远的地方,那里或许有更广阔的天地,等待着她去探索,去守护。
寒意未消的初春,维修车间里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人气。机器重新轰鸣起来,工友们虽然依旧沉默寡言,但眼神里不再是最初那种死寂的恐惧或狂热的批判,多了些专注于活计的踏实。牛师傅还是那副沉默寡言的样子,拿着工具在机器间穿梭,偶尔指点一下围拢过来的年轻工人。周小小跟在他身边打下手,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清亮,气息也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赵卫东的“疯癫”成了厂里一桩讳莫如深的悬案。有人说他是亏心事做多了,撞了邪;也有人说是压力太大,精神崩溃。他被家人接走,不知所踪。军管会工作组在整顿秩序后也撤走了,厂里的生产生活似乎步入了一个相对平稳的轨道。然而,周小小和牛师傅都清楚,那弥漫在天地间的“戾气”并未完全消散,只是暂时潜伏,如同冬眠的毒蛇。赵卫东的疯狂,不过是这股力量在一个特定容器内的剧烈爆发。
“感觉怎么样?”休息间隙,牛师傅递给周小小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温热的草药茶。
“好多了,师傅。”周小小接过,抿了一口,一股暖流融入四肢百骸,滋养着受损的元气,“就是……有时候还能感觉到一些‘东西’,很淡,但还在。”
牛师傅点点头,目光扫过车间角落堆积的废旧零件,那里似乎萦绕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灰暗气息。“阵基未除,浊源未清。赵卫东只是个引子,这厂子,乃至这方圆百里之地,沉积的负面之气非一日之寒。我们之前所做的,不过是捅破了一个脓包。”
“那该怎么办?”周小小问道,她想起那天晚上引动戾气反噬赵卫东时的惊险,若非牛师傅暗中护持和她自身灵光纯净,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彻底清除如此规模的戾气,对她而言如同蝼蚁撼树。
“等。”牛师傅言简意赅,“等一个契机,等天地气运流转。你我之力,尚不足以涤荡乾坤。但可做些准备,疏浚引导,以免下次爆发时,再酿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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