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陈强问,目光温和。
周小小望着崭新的厂牌,微笑着说:“这里就是我的战场,也是我的家。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夜校要扩大,我想增设文化课和数学课;家属区的住房条件也要改善;还有,听说南方有的厂子已经在试行计件工资奖励了,我们可以研究一下……”
陈强看着她眼中闪烁的光彩,那是与银锁片上“国强民安”四个字一样坚定的光芒。他笑了笑:“好,我陪你一起。”
周小小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银锁片,月光下,它温润而平静。“它安静下来了。”她说。
“也许不是安静,”陈强轻声说,“而是它知道,你已经不需要它额外的提醒了。你本身,就已经拥有了那种力量。”
周小小握紧银锁片,感受着那份踏实与平静。是的,力量从来不在别处,就在坚定的信念里,在为民服务的初心里,在工人们信任的目光里。
她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未来也许还有风雨,但她无所畏惧。
“走吧,”她对陈强说,“明天还要和技改组讨论新铣床的安装方案呢。”
解决了内部的敌人,向阳机械厂迎来了真正的春天。技术改造全面铺开,新设备轰鸣作响,生产效率节节攀升。民主管理让工人们的主人翁意识空前高涨,提合理化建议成了新风尚。周小小忙得脚不沾地,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然而,就在一切看似步入正轨时,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安再次萦绕在周小小心头。
先是厂区东头新挖的消防蓄水池,明明验收时清澈见底,一夜之间却变得浑浊不堪,还泛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铁腥味,抽干检查却又找不到任何原因。
接着,是几名参与了最早那批“镇物”挖掘清理工作的保卫科干事,接连几天在夜里做起了噩梦,内容光怪陆离,却都隐约与厂区旧貌有关,白天则感到莫名的疲惫乏力。
最蹊跷的是,那枚已经沉寂许久的银锁片,在一个月圆之夜,竟又微微泛起一丝温热,虽不似之前面对邪物时那般滚烫,却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周小小找到陈强,说出了自己的疑虑:“我总觉得,李文杰和那个‘大师’当年布下的东西,或许比我们想象的更阴毒,留下的‘尾巴’还没完全清理干净。”
陈强面色凝重:“我也有这种感觉。最近查阅厂里最早的基建档案,发现很多图纸都不翼而飞,特别是关于厂区地基布局和最初地下管道铺设的部分。我问过几个建厂就在的老工人,他们回忆说,当年李文杰对地下管网的走向特别‘上心’,甚至亲自修改过图纸。”
线索似乎又指向了地下。
“难道……除了电线杆下那个‘镇物’,还有别的?”周小小沉吟。
“很可能。”陈强点头,“那个‘大师’虽然被抓了,但他嘴很硬,只承认了已知的罪行,对更深的东西闭口不谈。我担心他们当年窃取厂区‘气运’的布局,是连环套,甚至可能……借助了厂区本身的地势脉络。”
七十年代,人们对地质勘探、地下环境的了解远不如后世深入,许多老厂子的地下情况本身就是一笔糊涂账,这给了邪术可乘之机。
周小小握紧银锁片:“必须弄清楚。否则就像埋着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出问题。”
这次,他们没有声张。周小小以规划厂区绿化为由,再次请来了那位精通老规矩的牛师傅,私下说明了情况。牛师傅听后,捏着旱烟杆,眉头紧锁:“听你们这么一说,我倒想起一桩旧事。建厂初期,挖地基的时候,在东边那片,现在仓库那块地下,挖出过一口枯井,当时还往外冒过几天寒气,工人们都嘀咕。后来是李文杰带人处理的,说是填死了,但具体怎么填的,没人知道。”
仓库东侧,正是现在出问题的消防蓄水池的位置!
夜晚,周小小、陈强和绝对信任的牛师傅,带着工具悄悄来到了仓库东侧的空地。凭借牛师傅对土地的特殊感知和银锁片微弱的温度指引,他们最终锁定了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土地。
下挖不到一米深,铁锹碰到了坚硬的石板。清理掉泥土,一块直径约半米的圆形青石板露了出来,石板上刻着扭曲的符文,与之前铜钱上的图案同源,却更加复杂诡异。石板边缘缝隙里,隐隐渗着阴寒的气息。
“就是这了!”牛师傅语气肯定,“这下面连通着那口枯井的残余脉眼。他们不是填井,而是用邪符封住了井口,把它变成了一个抽取地脉阴气、扭曲厂区风水的节点!电线杆下那个是‘表’,这才是‘里’!表破而里存,余毒未清,所以还会影响靠近它水源,甚至影响接触过‘表’镇物的人的心神!”
如何处置?这石板给人的感觉极其不祥,强行破坏恐生变故。
周小小再次将银锁片放在石板上。银锁片散发出白光,但这次,白光似乎受到了阻碍,石板上的符文仿佛活物般蠕动抵抗,与白光僵持不下,井下甚至传来低沉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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