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汗毛直立。
从未想过在这深宫之中,除了皇帝、皇后,她还会为旁人威胁到性命!
这帮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不是。
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李怀肃的太子妃。现在连李怀肃的太子身份都岌岌可危,即便放着不管她,说不定她哪天自己就触怒皇帝、皇后,也会被处死。
会是德昭帝吗?
皇帝虽想让云媞死,可却不会通过这种大张旗鼓的方式。
这些人针对的是……
李怀璋!
可五皇子已经形同痴儿,是什么人,这般容不下?
瞬间,云媞想了很多很多。
她挺身在前,死死护住五皇子。他是在她在这深宫中唯一的性命所依,五皇子绝对不能出事。
“呵呵……”
一道冷漠至极的声音,自围拢过来的双胞胎口中传出,她们驱使着下人不断逼近。
最让云媞毛骨悚然的是,无论她为了逃命如何叫喊,四周竟无一个人来!
这偌大的御花园,居然早已被清场!
单等着做她和李怀璋的
葬身之地!
云媞无法,只得从头上拔下稍微尖锐的发簪,护在身前。
可那根细小的发簪,根本不被任何人放在眼中,没能阻挡住一个人的步伐。
云媞心中一片冰冷,只得用身子护着李怀璋,不叫他被从自己身边夺去。
就在拥在最前面的太监手指已经要碰到李怀璋衣角之际!
“住手!”
一道男声,自人群外传来!
众人听得那声音,皆是一愣。虽不曾散开,可到底也都垂下了手臂,不敢再往前一步。
玉、香对视一眼,眼中一齐闪过怨毒不甘的神色。
云媞朝向那声音发出方向看去。看清来人后,眸子猛地一缩。
竟然是——
木晰!
此地乃是皇家园林,本来就有禁令,不准大多数男子入内。
能进得来的,都称得上一句“天子近臣”。
这木晰,不过是木子恩的家将——爬得也太快了些!
云媞眼中戒备神色未减,依旧护住李怀璋,看向那木晰。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对撞。
傅轻筹在心中轻叹。
这般倔强……可不就是牧云媞的性子吗?她一直未曾改变……
不及痴儿柔顺,当真是……
令人不喜!
可他还是上前,大声叱喝这些内侍:“此乃皇家内苑,岂能容尔等这般放肆?!皇后娘娘的仪仗,已经在门外了!”
玉、香两人听了,这才叫众人散开。
云媞依旧戒备着,一双眼睛只盯着木晰。
明面上看,是这男人路见不平,伸手相助。
可云媞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玉贵人向木晰,“小将军,这话奇了,我和姐姐不过是路遇五皇子,想和五皇子逗着玩儿罢了。你大呼小叫,又搬出皇后娘娘名头,是想吓唬谁?”
木晰又看了云媞一眼。
才回身对玉、香两位贵人行礼:“是小将孟浪了。只是……皇后娘娘仪仗近了,皇上也在不远处议事。还请二位娘娘,勿要喧哗。”
玉、香对视一眼。
香贵人:“罢了罢了。既如此,倒是我们姐妹的不是了。”
说着,她一挥手。
众下人竟退得干干净净。
两人也转身就走。
动作极快,倒像是在……躲什么。
几乎是顷刻间,刚才那极具压迫感的一行人,竟退得干干净净。
云媞稍稍松了松脊背,却觉得背上已经汗湿。被风一吹,冷得难受。
她稳住身子,依旧直视眼前的木晰。
这个木晰,在白山行宫便说过要救她。举止那般奇怪……
他定是……知道些什么。
云媞:“你到底是谁?”
她问的是木晰听命于谁。
可这话听在傅轻筹耳中,只觉是灵魂质问一般。他眸子闪了闪,含糊道:“太子妃不记得下官,也是正常。”
云媞狐疑地看向男人。
眼前的,确实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却说不上来,哪里叫人觉得……熟悉得令人厌恶。
两人僵持了片刻。
云媞:“皇上召见的人,是你们家木将军?”
傅轻筹一愣。他等着云媞对他说谢谢,冷不防话题一下子拐到了这上。
事关主子,他本来没想回答。可……
云媞把男人神色尽收眼底,知道自己是猜对了。
她心中惊得无以复加。
不过区区一个木子恩!德昭帝为了见他,竟肯放了自己。
是有什么军国大事要商议?还是单纯是德昭帝看重木子恩到了此等地步?
可……看重他哪儿呢?
南疆大胜,不过是这木子恩仗着德昭帝的势,捡了秦家父子拿命拼回来的漏罢了。
白山行宫一案,皇帝明知道那些作乱的南疆人跟木子恩关系匪浅,竟还叫最有嫌疑的人查案。
这偏心是已经到了极致。
云媞不明白,这个木子恩到底是好在哪里。
可却知道,那人……定站在李怀肃的对立面,就是他搜寻来了所谓的“证据”,一锤定音,将太子送去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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