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辈手忙脚乱地把昏过去的奕宁扶住,对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一筹莫展,现在的确是缺医少药,还是应当尽快返回北府。
阿依努在附离鹘脚边上转来转去,附离鹘很久没见它这么精力充沛过,有些惊讶。陆骁刚才的表现也有些让他意外,他走上去捏了下陆骁的手腕,面露疑惑,复又扬起嘴角,大力拍了拍徒弟的后背。
“刚才…我和阿依努死了一回,但不知为何,竟起死回生,身上的伤全消了。”师父在身边,陆骁安心了很多,他小心地把奕宁背在身上,用布条捆住,准备与大家一起离开这处峡谷。
“起死回生?老陆,讲这么玄乎的话可不是你的风格。”严以琛挑了挑眉毛。
陆骁拨弄几下胸前的衣物,“的确是死了,那黑袍人的气刃将我胸膛贯穿,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痕迹。”
叶渡清看到陆骁衣服上的大洞和血迹,随即将目光转向神庙,他知道,在四方神庙里,有很多“不可能”的事会发生。
“抱歉,他们应该把你们要找的东西取走了。”陆骁心怀歉意,自己的失误,导致朋友精心谋划的行动最终失败了。
叶渡清摇头,“你们没事才是最重要的,东西没了还可以再找。我们与那个黑袍人交过手,他和于定溪不是同一级别的,你们能在他手里活下来已是奇迹。”
严以琛拍着陆骁的肩膀,“那老贼功力深得很,于定溪那厮又心黑,这一趟我和醒儿也叫他们绕进去了,不怪你啊。”
陆骁点点头,看向附离鹘。他知道阿依努对附离鹘来说是重要的家人,自己方才也没看住阿依努,差点让它成了冤死的狼魂。
但附离鹘什么都没说,把阿依努的嘴掰开看它的牙齿。看了一阵后,他揉搓了几下阿依努的大头,站起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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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宁在距北府镇二十里的军营中醒来,浑身疼痛,叹着气把自己的上半身撑起,四处打量。
军帐不怎么隔音,他听见陆骁在帐外与人说话,谈的是军务。在他们离开的这几天里,祁衡山被赶鸭子上架与西突厥议和,两方目前仍在磋商中。陆骁这个主心骨回来后,立刻上报军情,并请皇帝再派使者,尽量在谈判中取得更多的好处。
过不一会儿,陆骁进帐来,看到奕宁醒了,用手去探他额头。“身上疼吧?明日我们回北府。”
奕宁软绵绵地倒下,哼了几声,过了一会儿又爬起来,“有多少人知道我还活着?”
陆骁的确没将此事大肆宣扬,他知道奕宁还有个没解决完的对手。“军中知晓此事的人不多,我并未特意提及,他们…还不知道这帐子里躺的是你。”说着,他摸了下下巴,怎么颇有点金屋藏娇的意味呢?
奕宁点头,“如有朝廷的人问起,在明面上你就只说我行踪成谜,不知生死,背地里或可散布出我已身死的消息。另外,可否派个忠心的部下去给父皇送封信?我现在就写。”说着,他就要下床拿纸笔。陆骁知道此事不能耽搁,又怕他再有磕碰,便轻手轻脚连人带被子把他抱到书案旁,铺纸磨墨。
“陈和我留着没杀,周莽不知去向,是个变数。过几日你定要回帝都述职,陈和就是重要的人证,把他带着,至于他能不能在朝廷上说实话,我会想办法。此外,劳应德和黄满都不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他们也要说话,”奕宁提笔,胳膊和手腕不自觉地在抖动,只写了半篇字就倦了,要停下来休息片刻。不过他冷静得很,那双猫眼里寒光直闪,这回定是要宇文佑樘好看。
陆骁给他喂水喝,“现在的朝局有些不利,我刚听到些风声,因为河中谶纬一事,不少人都成了宇文佑樘的党羽。”
“父皇自有对策,哼,论起这谶纬之说,他宇文佑樘还嫩着呢,父皇才是……”奕宁将信写完,把笔一扔,活动着自己的手腕。
“该换药了。”陆骁收好信,把奕宁抱回床上,拿出一堆药瓶,拆了奕宁手腕上的绷带。
于定溪下手不轻不重,割得挺深,但又不至于让奕宁流血而亡。现在他手腕子上留下一道直直的伤痕,还没完全结痂。
“讨厌,真丑。”奕宁举起手看了片刻,撅嘴忍着金创药带来的刺痛。
“不会留疤的,有这个。”陆骁拿出那个眼熟的药瓶,奕宁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早些时候给他的祛疤药吗?
除了手腕脚腕,奕宁身上也都是大片淤青。这人皮嫩又没多少肉,一磕就是一片青,在床上翻个身都疼。陆骁把他上衣剥了,将药油倒在掌心,一寸寸按揉起来。这搞得奕宁又痛又痒,却又有一丝奇异的舒爽,紧绷着身体躺在那,陆骁拍拍他,他就翻身,按另一面。
“轻些,疼呀!”后背的淤青最重,陆骁一按,奕宁就喊。
陆骁放轻力道慢慢揉,说:“隔音不好,轻些叫,免得被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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