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处出了位新花魁”,长留端起酒杯,对着晏听,浮夸地解释道:“那家伙,就连我这远在千里之外都能听见消息,据说这位花魁,能令人一眼就沦陷其中,无法自拔。”
“我当你是看上兰香了”,晏听浅浅的笑了笑,也端起酒杯与他隔空碰了碰酒,打趣道:“非要拉着我来作伴,要把她娶回去。”
“害,那兰香算个屁”,长留饮下了酒,不屑的说道:“乍一看还行,可玩过之后,算是过目全忘,就她那姿色,还不足以让你我刻意回来一趟。可这位花魁就不一样了,据说见过他的人都对其念念不忘。所谓来时瓦合,去时瓦解,易聚易散也。可碰过她的人,都不愿散,也难解。”
“莫不是夸大其词?”晏听立马做出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配合着说道:“我记得当初你也是这么描述这位兰香姑娘的。”
毕竟在印象中,能得此称呼的,多数都是常悦宫的女子,且他自己所娶的江姝,也算是常悦宫里顶尖的人了,但扪心自问,他还真没觉得她有多特别。
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是短袖,但他并不认为情愫与性别有关,只是有些人的出现太过于惊艳,惊艳到他眼里再也容不下任何。
“害,口说无凭,眼见为实”,长留其实也无法笃定传闻的真假,所以他扬了扬下巴,意味深长的说道:“待会儿人上来,瞧瞧不就知道了。”
闻言晏听饶有兴致的挑了挑眉,不再做声。
虽然晏听对长留的喜好没什么兴趣,但不得不说醉香司的菜倒还挺不错,他没有向长留透露过自己的口味。
但长留想要招待他,必然是什么好的贵的都给他安排上,所以这阴差阳错下来,他倒是吃得还挺称心。
听着小曲,饮着美酒,身旁是长留漫无边际的粗鄙之语,虽然并不好听,但这种懒散自由的感觉,倒是让他沉浸在其中,感到一丝诡异的放松。
在这里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普通人,没有公事,没有糟心事,感受着酒后的微醺,晏听只觉得自己是愈发的像一摊烂泥,可偏生,他就爱做这一摊烂泥。
随着耳畔的奏乐在悄无声息之间,变幻了曲调,而原先在底下唱曲的小娘子,也起身悄然离去。
底下不知何时被清了场,随着大门敞开,早已等候多时的舞姬们端着碎步,整整齐齐,鱼贯而入。
而长留所谓的花魁,定然就在这其中,也不知是为了增添神秘感,还是排舞需要,她们所有人都面覆轻纱,只露出眼睛,看起来朦胧中带着丝丝妩媚,眼波流转,明送秋波。
或许是打心底起就对这位“花魁”没有兴趣,所以晏听兴致蔫蔫,他懒散地坐在主座上,俯瞰着下方的一切,酒是一杯接一杯。
毕竟他兴致不高,再加上那些舞姬个个都蒙着脸,所以乍一看,他其实根本分不清谁更胜一筹,又或者说是大差不差,觉得她们都长一个样。
而唯一不同的就是走在最前方领舞的那位,身着的衣裳颜色比其他人都要艳一些,也正因为衣着不同,所以晏听的注意力自然而然也全在她身上。
“舞”这一字他看不懂,不想懂,也不想看懂,看来看去,没发觉有什么新奇,也与以往有什么不同。
她们身着一袭轻纱,随着奏乐翩翩起舞,轻纱如云雾般飘荡,舞姿婉转而柔美,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流水般自然流畅。身体的扭动和转动如同柔美的曲线,带着一种温柔的韵律。
但不得不说酒后微醺,小曲怡人,再加上这么些看不清脸的舞姬在面前晃荡,倒有些催眠之意。
但这看着看着,晏听就发觉有点不对劲,因为这领舞之人有些过于眼熟,而当他意识到怪异时,便不自觉的眯起了眼,坐姿也愈发变得板正。
片刻过后,终于是让他想起来领舞之人是谁了,毕竟他上次与长留前来,长留把兰香夸的是天花乱坠,不可一世。所以当兰香展露真颜时,晏听也格外多看了她几眼。
可面前这位,不正是他上回夸得天花乱坠,而适才又啧啧不屑,说是过目全忘的那位兰香吗?
“噗……”,当认清兰香的身份时,或许是酒劲犯了,又或者是他觉得这醉香司,居然有胆量敢耍长留,所以他忍不住低低的笑出了声。
毕竟此人性子暴躁,且有些不讲理,也就是晏听脾气好,不与他计较,否则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就跟他吵上了。就是这样一个暴躁的人,醉香司居然还敢糊弄他,该说不说这胆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而也正因晏听这一笑,长留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眉头微蹙,当他定睛一看时,不由得一愣,脸色当即沉了下来。
“停!”
长留一抬手,叫停了所有舞姬,奏乐声戛然而止,舞姬们纷纷一愣,随后回正了站姿,微微低头。
“王妈呢?”长留一拍桌案,呵斥道:“叫她给我滚出来!”
被他这么一拍,左右两侧原本还献媚相伴的两位美人,被吓了一激灵,当即躬身后退了一步,与震怒的长留保持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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