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满心嘈杂,未再言话。
周遭气氛,也再度跟着沉了下来。
姬宣仔细将她凝了几眼,待片刻后,才突然道:“皇后娘娘也莫要怪在下,有些事,并非在下能全然左右。皇后娘娘救过在下的恩情,在下也一直铭记在心,且皇后娘娘对在下的善待,在下也一直谨记,不曾遗忘。只是在下如今与皇后娘娘终究是对立两方,为了我家公主,为了大岳皇族,在下,不得不这么做,即便以后害了皇后娘娘性命,也望皇后娘娘莫要太过生怨,在下下辈子,定会为皇后娘娘做牛做马,来偿还皇后娘娘今生对在下的那份善待的恩情。”
叶嫤冷笑一声,“下辈子?下辈子,你不继续追随你家公主,反而来本宫这里做牛做马?”
他并未生气,反而是面色微沉,似在极其认真的思考叶嫤所说的这个问题。
直至半晌后,他才略是无奈的笑道:“这辈子,在下用尽一生来爱公主,与公主之间已算是轰轰烈烈相守一生了,是以下一世,在下不敢再遇上公主了,在下希望公主下一世能是个男儿身,从而完成她此生的所有志向,当个顶天立地的君王。”
叶嫤满目冷冽的凝他,只觉此人痴心绝对,却也痴情得失了自我。
如此沉重的爱,又能持续多久呢?那大岳的霓凰公主,当真喜欢姬宣这样爱她爱得毫无自我的人吗?
思绪至此,心底除了冷讽,仍是冷讽。
她终是未再言话,全然沉默下来,本是紧烈愤怒的心境,此番也开始稍稍的平静开来。
既来之则安之,事已至此,她只能保持镇定,走一步看一步了,也许此番前去大岳也非坏事,或许,她能真正的入得大岳国都,从而助平乐王一臂之力。
思绪至此,她缓缓的合上眼,兀自休息。
姬宣眼角微挑,再度将她凝着,心中也稍稍生了几许佩服,只觉叶嫤仍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沉静,就论这份气魄,也足矣让人敬畏。
马车一路颠簸摇晃,疾驰往前。
待天亮之际,马车早已奔出京都城五十里的距离。
姬宣忍不住抬手撩开马车的帘子朝外望去,入目的,则是良田纵横阡陌,壮观之至。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感慨,“大昭之国,果然是富庶之地,就论这些阡陌的良田,在大岳也是难以看见的。”
叶嫤故作未闻,丝毫不搭话。
姬宣回头朝她扫了两眼,也未生气,仅勾唇笑笑,继续道:“许是这般肥沃的土地,不久便会落于我家公主之手了,那时,公主定不会再为国人的果腹而忧心。”
叶嫤满心嘲讽,眼也不掀的道:“你这是眼瞎了吗?你也是在大梁呆过的人,论及土壤的肥沃,大昭岂能比得上大梁。”
姬宣勾唇笑笑,“在下并未眼瞎,大梁之国疆土的确肥沃,是以无论是大昭还是大梁,都得落于我家公主之手才是。”
“疯子。”叶嫤冷嘲一声,“就凭你随口说的这几句话,大昭与大梁便当真是你家公主的了?”
“只要我家公主想要什么,在下都会为她达成,公主想要大昭与大梁,在下便将大昭与大梁为她夺来。”说着,嗓音一挑,“皇后娘娘你瞧,在下不过是随意搅动几番,那裴楠襄不是落于公主的手里了吗?大梁太上皇与大昭帝王,不都去往大岳国都了吗?只要这几人死在大岳国都,大昭与大梁,不就落于我家公主的手里了?”
叶嫤冷笑一声,“你倒是想得简单!你当真以为这些要首之人亡在大岳国都,不会激起大昭与大梁国人的民愤,从而双双联合一起讨伐你大岳?”
“谁人胆敢领军讨伐,在下,便会杀了谁人。谁人胆敢挡我家公主的路,在下,便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果然是疯子。”叶嫤冷斥一声。
他却柔柔的笑开,“是啊,在下的确是疯子,爱上了公主却无力自拔的疯子。只是这又如何呢,只要能与公主长相厮守,这一生,我墨殇也甘愿做个疯子。”
叶嫤深吸一口气,终还是被他这番话气得不轻。
如今这一切不过是才刚刚开始罢了,谁输谁赢,尚无定论,这姬宣如此得意的说出这些来,不得不说,此人也是心比天高,自信过头了。
她终究无心与他再言,仅全然沉默了下来。
马车也仍旧颠簸摇晃,持续往前,丝毫不曾停留,连带一日三膳也全然在马车上吃食。
叶嫤浑身受制,动弹不得,吃东西,也是姬宣亲自将干粮喂到她嘴边。
她并无抗拒,自然而然的张嘴而食。
姬宣越发深邃的凝她,忍不住道:“皇后娘娘也是个特殊的女子,在下极为欣赏,也无心与皇后娘娘为敌。倘若在下此生是与皇后娘娘相遇在先,许是,在下会喜欢上皇后娘娘,而非公主。”
叶嫤淡道:“你的这份喜欢,本宫可承受不起。”她极其直白的嘲讽。
他眼角微挑,却是轻笑一声,像是当了真一般的朝她道:“怎会承受不起呢?倘若在下先遇上皇后娘娘你,在下也许会与皇后娘娘长相厮守,畅游天下。而这些所有的皇权争纷,许是都与你我无关了,轻松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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