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她皇后之位,只是要给她一个名正言顺陪在他身边的身份,而不是让她被皇后的礼数与贤惠给束缚。她仅仅是她,独一无二的她,不必遵循宫中礼数,更不必讲究什么所谓的大度,他让她呆在他身边,也只是要给她幸福,绝不是让她受得半点委屈。
奈何这话一出,仍被叶嫤委婉回绝,“皇上放心,妾身有分寸的,此番妾身也的确是想见见那周妃罢了,毕竟,皇上这后宫宫妃贫乏,仅是周妃一人,且她既是主动有礼的过来了,妾身自然不能太过不近人情才是。”
平乐王眉头微蹙,瞳孔也稍稍深了半许,未再言话。
却是这时,不远处的殿门刚好被宫奴适时推开,瞬时,冷冷的晚风顺着那打开的殿门吹了进来,差点便要彻底吹灭殿中的烛火。
殿内,光影摇晃,气氛沉寂。
叶嫤顺势转头,目光朝那立在殿门外正中的人望去,只见那人满身明兰紫裙,打扮得简单清丽,但又颇有几分清新脱俗的意味,她的那张脸,也是极为娇俏,柔美得当,脸上的表情也收敛得极好,不悲不喜,徒留满身的谦卑之感,让人稍稍观她一眼,便觉她极有理数,并无锋芒。
许是察觉到了叶嫤的目光,她也抬头朝叶嫤望来一眼,那眼里,平静得似如一潭死水,毫无半许涟漪。
叶嫤微微一怔,只觉这周舞盈平静得诡异,虽满身谦逊恭卑,但却又略微带着几许凉薄之气。
是的,凉薄。
极为慎人的凉薄。
仅片刻,周舞盈便已缓缓踏步过来,腰间的环佩叮咚清脆,整个人婀娜多姿。待站定在叶嫤面前,她便垂头下来,极是恭敬的朝平乐王与叶嫤弯身一拜,恭道:“妾身舞盈,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平乐王眼角微挑,清冷的将她打量,并未言话。
叶嫤微微一笑,缓道:“周妃多礼了,来人,给周妃赐座。”
这话一出,在旁宫奴急忙将上前邀周妃去一旁的软椅就坐。
周妃依旧静立在原地,不为所动,她仅是稍稍抬头朝叶嫤望来,恭敬道:“妾身身为宫中后妃,此番过来,仅是想单独来此祝皇后娘娘晋升之喜,不敢失了礼数。”
说着,不待叶嫤反应,便当即虔诚的跪身下去,五体投地,“妾身恭祝皇后娘娘晋升之喜,愿皇后娘娘安康大吉,事事顺心,千秋福泽。”
她语气极其的虔诚,态度也极其的谦逊有礼,连带这跪拜之举,也如彻底的臣服,未有半点的怪异之处。
叶嫤落在她身上的目光越发深邃,仅片刻,再度唤她起身。
这回,周舞盈也不曾耽搁,当即缓缓的起身站立,却也不久留,仅抬手朝叶嫤献上一贺礼,待身边宫奴将那装在锦盒内的贺礼接过并送至叶嫤手里,她便突然出声告退。
叶嫤并未及时将那锦盒打开,仅仔细的将她凝着,待片刻后,也未挽留,淡然准她离去。
周舞盈毫无停留,垂头下来再度朝她与平乐王行了一礼,退身出殿。
整个过程,持续的时间极短极短,那周妃也如一阵风似的,来去匆促。
叶嫤面色也稍稍露出几许复杂来,忍不住猜测周舞盈此番来意。如今右相已倒,周舞盈再无任何家族支撑,这时的她,许是早该被这些家门的变故而惹得心灰意冷,悲戚颓丧才是,奈何周舞盈却恰恰不曾悲伤,反而还能秉承一切礼数,专程过来恭贺她。
如此之人,究竟是对亲情太过淡漠,无心为右相之事悲伤,还是心有谋划,准备开始算计什么了?
心思至此,她蓦地回神过来,正要将手中的锦盒打开,奈何指腹刚刚贴上锦盒的盖子,平乐王便适时伸手过来将她手中的锦盒拿走。
叶嫤微微一怔,转头观他。
他神色微动,低沉道:“我用计害了右相,也全然不曾为右相平反,周舞盈突然丧失亲父,无论如何都会生得怨心。既是一个人心中带了仇恨,便就总会有害人之心了,不得不防。”
他也是怀疑周舞盈此番过来的动机,甚至不愿叶嫤太过接触这锦盒,以防这锦盒内暗藏机关,弄伤叶嫤。
叶嫤自也是明白平乐王这话,仅稍稍皱眉,未出声。
平乐王也不耽搁,仅垂眸仔细将手中锦盒打量,待片刻后,他才缓缓抬手将锦盒打开,却见锦盒内仅放着一只碧绿通透的暖玉。
那暖玉块头极大,比寻常暖玉都要大上两倍,且上面还刻有极为精细的牡丹图,精致绝伦,着实世上难得。
“周妃这礼物,倒是贵重。”叶嫤仔细将那暖玉打量一番,淡然出声。
平乐王眼角微挑,这才转眸朝她望来,“这该是周舞盈身边最为值钱的东西了,只可惜,我给嫤儿的东西比这暖玉好上百倍,这东西,嫤儿不要也罢。”
说完,转手将锦盒朝身边的太监递去,吩咐太监将东西拿走。
叶嫤也未出言干涉,仅待太监捧着锦盒出了殿门后,她才低声道:“周妃也是一片好心,皇上又何必拂了她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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