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夜。
陈玉皎在铁笼里,正“晕厥疼痛”得迷迷糊糊,就看到一群凶神恶煞的将士走进来。
他们拉过铁笼旁的十个人,一脚踹过去,踹在他们的后膝盖处。
顿时、
“咚咚咚!”
十个将士跪了一大排。
而一拿着屠刀的刽子手上前,手起刀落。
“嚓!嚓!嚓!”
一个接着一个头颅被砍下。
连眼睛也没来得及闭,那些头颅便那么血淋淋的在大殿上滚来滚去。
陈玉皎被惊醒,还有一个头颅滚到了她的铁笼子边。
她的黑色锦衣、乃至脸上,全被溅了鲜血。
明明没有证据,不是她,可盛纣从不在意这些。
他只看结果。
又新调来十名将士,总共二十人,全方位地盯着她,每个人连眼皮也不敢眨。
陈玉皎就算是蜷缩的动动手指头,他们都要呵斥一声。
这个夜,连空气里都弥漫着血腥味。
石城最高的一眺望楼上。
黄泰不时来报:“太子,他们的大军一直猛攻,没有任何停下来之趋势!”
“太子,所有伤员全上了!”
“太子,武器撑不到天明!”
盛纣高大杀伐的身躯伫立在夜色里,冷硬的五官愈加像是覆盖上一层寒冰。
他俯视着远处的华秦硝烟,薄唇忽而勾起一抹冷笑。
赢厉,想救陈玉皎的心,终于显露出来了?
可、这天地间,唯有他盛纣,才是天下的主宰!
盛纣薄唇轻启,溢出冰冷到极致的话语:
“去办件事。”
*
离石城两里地之外。
这里安营扎寨,即便是夜里,依旧灯火通明。
一处山峰之上。
赢厉的身躯亦伫立在高处,黑袍如龙蛇翻飞。
他的目光深邃犀利,似是能穿透黑夜,看向远处的石城。
傅骁寒跟在他身边,禀告:“君上,国后送出来的情报,果然不假。
盛赵军队依旧骁勇善战,甚至伤员恢复极快。
若以逸待劳,等到五日之后,他们与四十万大军汇合,华秦想胜,更是难如登天。”
不过,他又转而安抚:
“如今军队在猛攻城池,天明之际,定能攻破石城,救出国后!”
他们有二十万军队,如今石城里只剩下八万多人。
主要是盛赵没有武器,待他们的武器用尽之时、便是城破之时!
夜色里,赢厉那双眸色深邃,深远。
“只怕远没有这般简单……”
他比任何人,更了解盛纣。
陈玉皎亦了解。
陈玉皎早前说服他时,谈过,若不采用一些奇技淫巧,与盛赵的战事,至少得花十年时间。
十年,要蹉跎多少岁月。
而眼下,即便陈玉皎以身入局,战事亦不会这么快结束。
傅骁寒不太明白,盛赵虽然强悍,但援兵还没到,囤积的武器也要用尽。
盛赵、还能有什么转圜的余地?
直到天明之际……
天刚泛起蒙蒙亮,一切、揭晓了!
魏雄慌慌张张地跑来禀告:
“君上!不好了!”
“盛赵抓来了几千名孩子、妇孺,全数围在石城外!”
“那些孩子,有的还在吃奶!”
“有些妇女,甚至还在坐月门!”
跟在赢厉身后的傅骁寒,脸色顿时一变,眼眶都在泛红:
“太不是人了!”
他的妻子朵儿也才生产完不久,长屹君在函谷关赠送的那个玉片,他一直挂在凛儿身上。
他上阵杀敌,是想保家卫国,是想保护国内的每一个妻子、孩子、妇孺。
可盛纣,竟然将一群的孩子、妇孺,全部拉到城门口做盾牌!
魏雄跪地,狠狠甩了自己一巴掌:“君上,是末将失职!”
“当时有十个将士从侧门杀出,一路逃亡。”
“末将想,十个将士最多去请援兵,最近的盛赵军队想要赶到,也要两日后,便没有过多在意。”
“末将也安排了人,在他们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想着即便真有人回来,还可以伏击。可哪儿想……”
那十名将士带来的,是那么多的孩子、妇孺!
有的孩子还在“哇哇哇”大哭,有的妇女在给婴儿喂奶;
有的三岁小女孩在问:“哥哥,你要带我们去哪儿呀?我们真的马上就可以见到父亲嘛?”
魏雄安排的人,到底是没法下手。
就这么让那批人,全数到了石城……
眼下,想要继续攻城,除非射杀几千名妇女、婴童。
可这样的事,先不说残不残忍,一旦真这么做了,很快就会被盛纣传遍天下!
盛纣会利用许多的正派人士,攻击华秦暴政!会引天下人反抗华秦!
可若是不杀、不继续,会错过如此好的机会……
只要杀了那些妇孺孩童,盛纣,绝对再无底牌!
天明时分,便可救出国后了!
傅骁寒看着那墨黑的尊贵身影,“咚”的一声跪在地上,力劝:
“君上,恳请君上先围而不攻吧!华秦万万不可做出如此非人道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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