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宋高宗与群臣游玩长江,张明远等人一同作陪。对李纲作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众人有些不以为然。一个个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只有宋高宗昂首挺胸,远眺大江东去,但见波涛汹涌,大船扬帆,气势恢宏。张明远、费无极与宋高宗下了山坡,且走且谈,说说笑笑,兴致勃勃。子午四人与群臣在山坡上等候。
宋高宗道:“还记得苏东坡写过一首词,叫做《念奴娇,赤壁怀古》 。虽说眼下是镇江府,非赤壁,可面对这浩浩大江,如何不感同身受?”说话间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立于江边,仰天长叹。
张明远道:“陛下所言极是,当年苏东坡面对大江,恐怕也是豪情满怀,如何会想到如今的兵荒马乱。”不觉神情肃穆,捋了捋胡须。
费无极仰天长叹,笑道:“如若面对此情此景,不直抒胸臆,恐怕说不过去。陛下,我就献丑了。”马上吟诵开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宋高宗叹道:“不错,大江东去,江山如画。朕何尝不知,如今兵荒马乱,黎民百姓受苦受难,皆朕之过,岂可推辞?”也唏嘘不已,仰天长叹。
张明远素闻赵构喜欢书法,就笑道:“不知陛下可见过苏东坡的书法?听说苏东坡与黄庭坚的书法,实乃妙不可言。”
费无极道:“苏东坡此人可谓全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这画、乐、书,无一不能。还会做菜,东坡肉味道不错。”
宋高宗破涕一笑:“你们可知苏东坡也是道家子弟了,他那一生可谓‘上善若水’,随遇而安。他恐怕心知肚明的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张明远道:“不知陛下如何看待这苏东坡?”若有所思,马上追问。
宋高宗微微一笑,眺望大江,深情道:“朕在应天府登基大宝之时,就早已追赠他为太师,谥号:文忠。”
张明远和费无极齐声道:“为何如此?”
宋高宗道:“听说完颜吴乞买要为苏东坡平反昭雪,还沿路张贴榜文,搞的北方民心浮动,如若朕不为苏东坡平反昭雪,便麻烦了。”
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这才明白过来,顿时陷入沉思,原来赵构做的,也是张明远想过的。不多时,宋高宗与张明远、费无极且走且谈,说说笑笑,意犹未尽,走上山坡。
此时此刻,御史中丞颜岐闷闷不乐,马上走上前去拱手道:“陛下,李纲为金人所恶,不宜为相。如今皇上登基大宝,迫不得已启用李纲,可皇上要熟思,李纲毕竟是钦宗皇上的旧臣,皇上用他,恐怕有所不妥。难保这厮心不在焉,还念旧主。”
听了这话,子午一怔,李纲为人光明磊落,这厮居然说李纲大人坏话,实在可恶,不过他毕竟是朝廷官员,自己不可斥责,只好压制心中怒火。
右谏议大夫范宗尹也若有所思,寻思,李纲如若势力大了,本官就羡慕嫉妒恨了,趁他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也未为不可,想到这里,马上笑道:“陛下,李纲名浮于实,有震主之威,不可以为相。如若任由他坐大,恐怕就尾大不掉了。如若他主张北伐,迎回二帝,皇上就不好收拾局面了,还望皇上熟思。”
普安一听这话,马上明白过来,原来他们早有预谋,想赶走李纲大人,有个疑惑,为何李纲大人就如此不受人待见,东京城如此,杭州也如此,难道是李纲大人为人处事太也可恨么?自然不是,实在是李纲正义凛然,与这拍马屁的乱臣贼子格格不入,他们自然背地嚼舌头了。
黄潜善早已回到宋高宗身边,便笑道:“陛下,听说钦宗皇上在被俘前又想起用李纲,任命他为资政殿大学士、领开封府事。如此旧主任用过的人,皇上再用,恐怕不大吉利。毕竟皇上登基大宝要力挽狂澜,必得任用些有勇有谋的新人,也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余下心里冷笑,黄潜善你还好意思背地说坏话,你也是逃出扬州城的丧家犬,还配说李纲,着实可笑。
汪伯彦也不甘示弱,立马劝道:“李纲这人徒有虚名,不可大用。皇上可知此番金兵为何追击到扬州城,原来是皇上任用李纲,金人由此不满,故而奔袭扬州城。”说话间马上把扬州城之事,都栽赃到李纲身上。
这话说的实在一派胡言,可宋高宗却听得目光呆滞,好似信以为真一般。
武连气急败坏,也无可奈何,汪伯彦的嘴巴居然数黄论黑,一派胡言。这等奸诈小人,皇上居然还让他做官,实在想不通。
宋高宗动了动嘴唇,却默然不语,心中胡思乱想开来:“这话颇有道理,李纲虽说名扬天下,金人怯他三分,用李纲抵御金人也未为不可,可这人的确有些功高盖主之嫌,不得不防,可扬州城的事,也不可怪罪李纲,金人要来,也是不可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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