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徽宗道:“他是文人墨客,朕登基大宝以后便大赦天下,想让他老人家回到京城,当面请教治国理政。可惜他半路就撒手人寰了。朕听闻此事也是肝肠寸断,但有什么办法,总不能当着文武百官哭鼻子。朕知道他老人家当年受委屈了,乌台诗案,不是他的错,乃是有人栽赃陷害。他这样一位名扬天下的大才子,朕可是仰慕已久,也神交已久。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偏偏他撒手人寰。”
费无极道:“听说苏东坡也尊崇道教,可有此事?”
宋徽宗道:“不错,他很对朕的胃口。琴棋书画他是无所不能,谈经论道,他是无所不知。可惜朕与他失之交臂,想起来皆是遗憾。”说话间黯然神伤。
子午道:“我也喜欢苏东坡,可惜生不逢时。”余下道:“我还喜欢李太白,更生不逢时。”
普安道:“听阿长师伯说过,当年终南山来了一个牧童,他受苏东坡委托回终南山寻找太师父李长安。”
武连点了点头,叹道:“不错,这件事我也听说过。”张明远和费无极示意他四人别说了,原来宋徽宗早已黯然神伤,想必是在怀念苏东坡。
来到射圃,宋徽宗弯弓搭箭,正中箭垛红心,众人拍手称赞。张明远等人故意射不中,乃是种溪早已偷偷吩咐的。宋徽宗再问是何缘故,张明远搪塞说,长途跋涉,便射不中了。宋徽宗笑而不语,摇了摇头。
子午道:“契丹人、党项人、女真人、回鹘人,都是跨马射箭的高手。”
余下不服道:“一派胡言,想当年三国时代,带兵打仗的中原将军,皆是跨马射箭的高手。”
普安道:“不错,攻城掠地,少不了骑马射箭。”武连道:“汉唐那些大将军,个个都是天下无敌。”
宋徽宗笑道:“禁军里有不少武功高强的人,朕曾在金明池见过,他们驾着龙舟争标比赛,高俅让他们表演的很好看。”
费无极心想,禁军用来保家卫国,如若表演成了花架子,便贻笑大方了,但又不好反驳,便叹道:“难为高太尉一片苦心,他受苦受累了。”
张明远自然明白,费无极这话是冷嘲热讽,正话反说,便笑道:“操练禁军的教头,想必更是了不起。”
宋徽宗道:“你们干爹种师道便是个弓箭手出身,他百步穿杨的本事,朕可见过。走,我们去看看大方沼。”随即引众出了射圃,雁池与大方沼之间有一座石拱桥。
众人沿着池水看去,大方沼里,有芦渚和梅渚,景色宜人,美不胜收。与大方沼相邻的叫做凤池。位于西庄以北。凤池边,新建一个小亭子,名叫揽秀轩。亭子里,有一个圆池,和一个正方形的池子。众人停了下来。此时蔡京、朱勔、梁师成、李邦彦也走了过来。
宋徽宗命蓝从熙带着几个小黄门,拿着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带来的木盒和葫芦,皆放置在一个铺有天青色绢布的红色长方形木桌上。宋徽宗道:“开始放石,放水。”
蓝从熙领命立马吩咐小黄门,带着木盒和葫芦,分别将西夏贺兰山石头、西州回鹘天山石头,辽国木叶山石头、金国长白山石头、黄头回纥和吐蕃交界的昆仑山石头、吐蕃逻些城石头、大理国无量山石头,皆摆放在一个圆形水池里。又将西夏金沙大湖的水、昆仑山雪水、西州回鹘蒲昌海里的湖水、辽国栲栳泺湖水、吐蕃青海湖水、大理国洱海湖水,皆倒入一个盛满小石子的正方形池子里。
蔡京道:“这下艮岳就齐全了。”朱勔道:“太湖石和灵璧石,双石合璧,天下无敌。”梁师成道:“艮岳竣工,洒家总算不辱使命。”
李邦彦道:“陛下和太师,自然要妙笔生花,用诗赋赞誉才是。”
宋徽宗道:“朕早想好了,一篇《艮岳记》便是多年来的夙愿,美梦成真,朕便此生无憾了。”蔡京等人随声附和,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也只好点了点头,不免歌功颂德一番。
张明远见宋徽宗命人这样做,便问道:“皇上,为何如此布置?”
宋徽宗道:“这叫做天圆地方,我大宋不能收复汉唐故土,乃是一大憾事。故而朕派你们去收集这些地方的石头和水,便是聊以忘忧罢了。朕素知这些东西没什么大用,地图开疆可是自取其辱,自欺欺人之举。朕回想汉唐,心中苦闷,无人知晓。这吐蕃天寒地冻也就罢了,偏偏西域被小国占据,让我大宋望眼欲穿而心灰意冷。武则天都在天山设立过北庭都护府,可朕却难以比得过武则天,岂不是羞愧难耐?”一语落地,众人嘘唏不已,皆想起汉唐盛世,一个个神情肃穆,无言以对。
费无极道:“这艮岳有什么奇特之处?”宋徽宗介绍道:“奇花异草都是家常便饭。主要是按照画卷修建,让人看不出人工雕凿的痕迹。”
张明远纳闷道:“这可难上加难,雕梁画栋毕竟是人工所建,这大湖也是人工湖。”宋徽宗不睬,只是坐在亭子里歇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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