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洲神色一凛。
他看了一眼倾城,缓缓握紧拳头,咬咬牙似是下定了很大决心:
“我得回去了,我们……战场再见。”
“中原顶顶厉害的女子——小俞将军。”
“若是你有朝一日,不愿见那个家伙了,我会一直在草原等你。”
说罢,足尖点地,与那鹰隼一起,消失在夜色尽头。
“稀奇古怪……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倾城禁不住嘟囔吐槽了几声,随后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坛子碎片,只觉得可惜。
好不容易送上门来的一坛子酒啊……
不仅可惜,而且越想越气。
她叉着腰,大喊:“人都走了,你还不出来吗?!”
戴着铜制面具的南宫彦从天而降。
倾城毫不客气地出拳、出掌,步步紧逼,南宫彦也不还手,只是身子一侧一闪,敏捷地躲开了她的每一次攻击。
倾城越来越怀疑他吃的那些药。
一会儿虚弱得要死,一会儿身轻如燕,甚是诡异。
她一连出了十几招,都让他一一躲过了,她喘着气停了下来:“你干嘛打我!害我砸碎了酒!”
南宫彦也停了下来,认真盯着她的眼睛:“我说了,将军受伤,不宜喝酒。”
倾城大怒:“你跟踪我?!”
南宫彦吃完药,原本想再去看看倾城,怕她受了伤不便吃饭饿着自己,却发现倾城蹑手蹑脚走出就营帐,他不放心便一路跟了过来。
结果,竟让他看见了冀洲那个家伙!
还给她送酒!相谈甚欢!甚至还召唤了蝴蝶!
冀洲召唤的蝴蝶,倾城不记得,南宫彦可是记得一清二楚——这是他对未来罗番王妃的求爱之礼。
往事历历在目,他不禁又拈酸吃醋了起来:“若不是我来了,怕不是这里,就要少了个将军,多了个罗番王妃了吧?!”
听着他的阴阳怪气,倾城更是气不打一处:“你还偷听?!”
“纠正一下,是光明正大地听。”南宫彦自然是心口燃着隐隐的怒火。
也算不上生气,就是呕血!
自己的女人,怎么又一次被冀洲那个家伙盯上!还是赤裸裸的告白!
正气急败坏间,被倾城直接打过去一拳:“不管怎么说,你跟踪、偷听、还不给我喝酒,三桩罪行集齐,本将军要将你赶出去!”
三罪并罚,无论战功多少,直接逐出军队,这是规矩。
南宫彦捂住了胸口:“前两个我认,最后一个,将军有伤在身,确实不宜喝酒。”
“别捂了,得了吧,我刚刚被你用石子砸了手,现在还疼呢,打你那一拳,最多用了五分力。”倾城将手环抱在胸前。
南宫彦叹了一口气。
这倾城的五分力,于常人而言,已经了一算是毁天灭地的力量了。
不过他只听到冀洲问她愿不愿意跟他回罗番,后面倾城都是小声嘟囔,他也听不见,更是心急如焚、醋意满满。
她,究竟是否答应了他。
南宫彦顿了顿:
“所以,将军是否已经决定,去罗番做那王妃,免得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受这些苦……”
他越说,眼神便越暗淡下去……
“我可是顶天立地的小俞将军,一群蝴蝶就想收买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倾城叉着腰。
这么一说,她又一次拒绝了冀洲。
南宫彦心里倒是涌出了一丝欢心,他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上眼前这个女子的脸颊。
倾城瘪瘪嘴,指着地上的酒坛子碎片,“唯一可能收买我的,这不都被你砸了。”
南宫彦:“……”
倾城轻轻哼了一声:“不过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你看看,人家一个王子,拿草叶召唤蝴蝶陪我喝酒,盛情邀请我这个将军去他那里吃香喝辣做个啥也不干的王妃。我拒绝了,然后回去做我的苦命将军,还要被一个面具怪人,用石子打手,阻止我喝酒……”
南宫彦算是听出来了。
这哪里是在思考自己会不会后悔,摆明了就只是阴阳怪气地内涵他。
“不过就是蝴蝶而已。”南宫彦轻轻一笑,“我也送你一场,就当赔罪就是。”
说着,俯身捡起一块石子,手指一动,便往上一打——
又是这“白锦无纹香烂漫,天上人间”的一番景象……
倾城呆愣在了原地……
这,与她刚刚看着那群蝴蝶翻飞时,脑海里浮现的画面不出其二……
雪白的梨花飘飞,落在两人的头上、颈上、肩上……四周的空气静谧安静,地上还有隐隐的酒香溢出,仿佛天地间,只剩下,两人、一树,还有无穷无尽的梨花。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戴这冷冰冰的铜制面具。
他对着她笑,喊着她的名字,说着动人的情话……
不知为什么,她忽然想起了说书先生经常会说的那句话【若是同淋雪,今朝也算共白头。】
她从未见过雪。
只在脑海中的记忆碎片中,有过一场雪白的梨花雨,而如今再一次,沐浴在这片梨花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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