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荒圣域上空,那撕裂天幕映照帝战碎片的恐怖光影,退潮般缓缓消散。破碎的空间在天地法则的自愈下艰难弥合,留下道道狰狞的黑色疤痕,无声诉说着那场短暂却足以崩灭星辰的碰撞。
域外星空深处,两道染血的身影各自分开。
金宵帝袍之上,熔金神焰略显黯淡,几处裂痕处沾染着刺目的金血,嘴角残留着一抹淡金血痕。她气息起伏,金色瞳孔中战意未消,却多了一丝凝重与忌惮。
紫虹则更为狼狈。半边毁灭之躯崩碎,化作逸散的紫黑光屑,仅存的半边身躯也布满裂痕,流淌着粘稠的紫黑色魂血。
他紫眸中毁灭符文疯狂闪烁,死死盯着金宵,贪婪与杀意交织,但终究没有再次扑上。
两人都清楚,方才一战,看似激烈,实则都未尽全力死磕。金宵帝源未复,紫虹道基有缺,强行搏命,只会两败俱伤,甚至同归于尽,白白便宜了他人。
“哼!”金宵冷哼一声,帝袍一甩,化作一道金光,瞬间撕裂空间,消失在莽荒圣域方向。
紫虹看着金宵消失的方向,紫眸中闪过一丝不甘,随即也化作一道紫黑流光,遁入星空深处。
石莲神山,峰顶。
空间微澜,两道身影几乎同时浮现。
魂阡陌依旧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她笑嘻嘻地拍了拍身旁气息略显紊乱,帝袍染血的金宵:
“打完了?小宵宵,没被打哭吧?走走走,回家换身漂亮裙子去!”
金宵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没有理会魂阡陌的调侃。
她金色的眼眸扫过峰顶,只见千夜琉璃与紫虹的白玉棋盘上,黑白交错,局势未明。
千夜琉璃神色平静无波,只是在她和魂阡陌出现时,那双平淡眼眸极其深邃地浮现一抹凝重,在魂阡陌身上停留了一瞬。
魂阡陌仿佛毫无所觉,笑嘻嘻地牵起金宵的手,金宵下意识地想挣脱,却被她牢牢抓住:
“走啦走啦!看什么看,人家下棋呢,别打扰人家!”
说罢,她拉着金宵,身影一晃,便消失在石莲峰顶。
千夜琉璃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回棋盘。指尖捻起一枚白子,却久久未落。她眉宇间那抹凝重之色,并未因魂阡陌的离去而消散,反而更深了几分。
“那个女人……”
紫虹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困惑与忌惮,
“……很古怪。她到底是谁?实力为何……?”
千夜琉璃没有回答,只是看着棋盘上那看似散乱,实则步步杀机的白子布局,眼眸深处,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光芒。
此后,莽荒圣域格局悄然生变。
金乌族大军如同退潮般收拢,不再四处征伐,显露出一种异样的低调。扶桑神山之上,帝威依旧浩瀚,却少了几分咄咄逼人的侵略性。金宵大帝深居简出,似乎在全力修复帝源。
然而,金乌族的低调,并不意味着扩张的停止。
那些在帝战余波中幸存却已失去庇护的部族,惊恐地发现,金乌族的领地边界,依旧在以一种缓慢却不可阻挡的速度,蚕食着周边的无主之地!这种无声的扩张,比之前的雷霆征伐更令人心悸!
无数惶惶不可终日的部族,将目光投向了那片在帝战中依旧巍然不动,散发着神秘气息的——石莲神山!
他们朝着石莲神山汇聚而来,在山脉外围形成了一片片巨大的营地,祈求着那位神秘女帝的庇护。
峰顶,千夜琉璃与紫虹依旧在对弈,对于山下越聚越多,充满绝望与祈求的生灵,她既未明确接纳,也未出手驱赶。
只是偶尔,当她落子时,指尖会带起一缕微不可察的空间涟漪,悄然抚平山下因拥挤争斗而引发的骚乱。这种默许的姿态,让更多走投无路的生灵看到了希望,石莲神山周围,渐渐形成了一片奇特的,不受金乌族侵扰的“净土”。
与此同时,遥远的青莲界域边缘。
一条通往主城“青莲墟”的宽阔官道上,一辆由两头健硕青麟兽拉着外表朴实无华的黑色马车,正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驾车的是个穿着灰布短褂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头。他脸上皱纹深刻,眼神浑浊,时不时还猥琐地抠抠鼻子,甩甩手,嘴里嘀嘀咕咕抱怨着:
“哎哟喂……这破路……颠死老祖这把老骨头了……老祖我纵横血狱,何等威风,如今却沦落到给人赶车……真是虎落平阳啊……”
车厢内,布置简洁。一个身着素雅青衫、面容俊朗却带着一丝慵懒倦怠的青年,正斜倚在软垫上闭目养神,正是魂宇。
他身旁,坐着三位女子。皆是一身寻常的素色布裙,未施粉黛,却难掩那倾世容颜与出尘气质。
天霄气质温婉沉静,膝上放着一卷古书,指尖轻轻捻着书页。
青霄眉宇间带着一丝英气,正小心擦拭着一柄看似普通却隐有寒芒流转的短剑。
玉霄最为活泼,掀开车帘一角,好奇地打量着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乌溜溜的大眼睛里满是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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