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云兮呢，孩子们呢？”蔚衡波澜不惊的面庞上有了一丝的凌乱。

“他们回去了！走了半盏茶功夫，你们错过了吧！”计茴回复道。

蔚衡看了眼凌府内，桌上还有未撤走的残羹剩饭，奴仆们在忙碌的出进，有条不紊。

他连忙转身离去，希望只是他多虑了。

回到云落巷，他问门房，“她和孩子们回来了吗？”

门房：“将军和小主子们刚回。”

蔚衡的心瞬间回落，可是…为何感觉会那么强烈。

来到她的云苑，看到她的婢女在抬水，才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患得患失。

云兮着中衣，懒散地趴在桌案边，妆奁打开，春来正在给她拆发髻，最后一根簪子取下，她的黑发如同瀑布散了下来。

外面盛水的丫鬟已经放好了热水，进屋禀报了春来。

春来顺了几下云兮的黑发，“将军，可以去沐浴了。”

“好！”她起身，露出一张清雅精致的脸庞，瞥了眼出外伫立的蔚衡。

四目相对，莞尔一笑。

梦回当年……

“世子！”福伯的声音在院子外响起，蔚衡转身，看了眼那抹倩影。

“何事？”蔚衡沉声问。

“老夫人病重，您快回府瞧瞧。”福伯额头还冒着汗珠，看来确实匆忙。

蔚衡出了云苑，转身去到陈与时的屋子，看到他的长子坐在窗边看书。

他放下心来，随着福伯离开云落巷。

回到陈伯府，来到张氏的正屋。

张氏靠在床头，面色蜡黄，双眼紧闭，蔚衡唤了声，“娘。”

张氏缓缓地睁开眼，看着蔚衡，“儿子。”

她的声音极低，气息也微弱，不在跟前都听不清在喊他，“娘，儿子在的。”

张妈知道她想说话，就把已经放温了人参，喂了几片到张氏的嘴里。

张氏缓慢的咀嚼着，渐渐精气神好了一些，“长欢说你在云兮那？”

张妈拿了一张凳子，让蔚衡坐在张氏的身边。

“嗯！”蔚衡点头，坐下，温声回复，“陪孩子们。”

张氏微微叹气，“听说她做将军了？”

“是啊！很威风！统领三十万大军，那些男子都听命于她。”蔚衡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些欣赏的语气。

张氏的眼里泛出泪光，“没想到她这么有本事，做了将军。”

“要是你们不和离多好。”

“那时候我也不该顺着你，那么对她的。”

“她是个好姑娘，从小就喜欢你。”

“可是做娘的哪有不维护自己孩子的，我当时做错了，应该维护她的，那么她在这个府里也好过点。”

张氏的语气里满是后悔，“不至于闹得同你和离。”

蔚衡：“娘，是我的错。”

张氏道：“浪子回头金不换，你以后就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她念着孩子也许会回心转意。”

蔚衡点头，“我会对她好的，娘放心。”

张氏想到苏扬，那孩子好像也喜欢上了云兮，真是冤孽。

张氏想见苏扬，可是又不敢让他回来，要是他们真的缠上了，蔚衡怎么办？

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原配……

张氏想到陈志成，她被禁足后，他的身心就都在那昆氏身上，连她病倒都不来看她一眼。

真是心狠！

蔚衡和苏扬都不在都城，整个陈伯府都是方昱在做主，这个陈伯府完全成了昆氏的，她张氏如同一个摆设。

张氏想到这里，心口一堵，一口气上不去，晕厥过去。

“娘！”

蔚衡叫来大夫，大夫摇头，说怕是时日无多，顶多一两个月的寿元。

蔚衡愣在当场，怎么也想不到母亲病得如此严重急迫。

上次回来，明明还能与他谈笑风生的。

*

蔚衡连着几日，都没来云落巷，长欢倒是来了一趟，含着泪，说了张氏的情况。

又过了几日，她去军营的日子到了。

春来帮她收拾着衣物，她瞧了云兮多次，才开口，“将军，奴婢想叫原来的名字。”

“嗯，为何？春来这个不是你的本名吗？”云兮坐在窗边的软榻上，闻言，放下手里的书，抬眸望着春来。

春来摇头，“是明雪姨娘起的，奴婢不喜欢，傻妞和芽儿都是原来的名字，奴婢就一直想换成原来的名字。”

很多大户人家买了丫头后，主子们都嫌弃她们的名字粗鄙，只有芽儿和傻妞一直用着原来的名字。

主子说这样的贱名，都是她们的父母希望她们好养活，也是她们和娘家的念想，就随她们的意。

她们要改就改，不改就保留着。

春来也有一个贱名。

“你的原名叫什么？”

“奴婢叫明珠。”

云兮笑道：“掌上明珠，你的父母很疼爱你的。”

“一会我通知一下忠管家，让他把你的名字换过来，以后她们都会叫你明珠。”

明珠羞涩的笑着，“嗯，谢谢主子。”

云兮拿起书，继续看着，并未发现明珠眼里的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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