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旁边的人们,刚刚还在地面她需要俯视的人,转眼正常平视了。
小酒馆里的人听见楼下爆发出强烈的掌声和听不懂的赞扬。
“你这天赋可以啊,第一次就做得就像是个老手。”
“Hannah这个胆子和肌肉控制力还挺合适跑酷,以后要是有人抓你,你跑路可方便多了。”
“我看唐小姐去当保镖也合适。”
唐观棋看着自己的手,都恍惚自己居然跳下来了。
这么难的事,她居然做到了。
她以为她做不到。
多一事建议:“这棵树高到四楼,敢不敢试试从三楼跳?我们还在下面接着你。”
唐观棋有点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
威廉很快爬上三楼,给她示范了一遍,唐观棋这次看清了更多动作要领,收腿的动作要敏捷,不能光靠手臂力量,裤子的摩擦力和下肢力量更重要。
她也爬上三楼,在所有人都伸出手准备接她的情况下,她莫名有了些把握。
一举抱住树干,这次不抱得那么紧绷,手臂甚至是松松环着,靠下肢力量箍住树下滑,滑得又稳又快。
下面的人看着甚至觉得很帅,路过的人会驻足惊讶观看。
身边的人去掉了因为她长相而带来的审视,她无由来觉得开心。
楼下一片喝彩。
但小酒馆里的人看他们在外面爬来爬去,更确定了这个团伙是在练习抢劫后的逃跑技巧,所有人不动声色把自己的财物死死塞进衣服里。
世界的另一端。
夜凉如水,已经是零点过后,本该休息的时间,寿臣山却灯火通明。
麦青恭敬问:“您想改成什么时候去瑞典?”
应铎常年温和的脸上没有笑,凌厉分明的面容轮廓冷峻得让人生畏,眉骨鼻梁极高,深邃的眼睛一片冷漠,在夜色侵染下像一支银色的枪,没有感情地问:
“瑞典有什么必看的景?”
麦青来之前已经查询过:“极光,最好的观测时间应该在十五天之后。”
应铎声音没有温度,连麦青都是第一次听到他这个质感的声音,没有任何收敛与伪装,似淬了冰的锋利寒石:“订十四天后的票。”
麦青讶异,毕竟今日已经确定唐小姐入境意大利,其实无论如何,她都以为boss会早日追回。
boss怎么反而空出半个月时间。
麦青试探问:“您确定吗?”
应铎面无表情,冷白似玉的长指却握紧手里的订婚戒指,淡声道:“让她玩个够。”
夜色之下,男人捏着戒指的指节都发白。
钻石璀璨的火彩似粼粼寒刃的光,可以割伤人血肉。
唐观棋和众人从小酒馆里出来之后,却看见教堂的入口围满了人,众人围着洗礼台不知道干什么。
多一事说着自己去看看,飞速从众人之间挤进去,过了一会儿,他拿出来几个小小的精美瓶子,和驱风油差不多大小。
“教堂在发圣水,我买了几个小瓶,给你们都装了点,到底是二十五年一逢的盛事。”
圣水是指被神父或主教祝圣过的水,唐观棋接过来,但又觉得好像没有用武之地,她笑着:
“说起来我没有受洗过,这还是我第一次接触圣水。”
曾芳倒是会去教堂,但没有带她去受洗过。
多一事停滞一瞬,而后像一个男妈妈一样,将一个瓶子里的圣水倒到手上,温声道:
“babe,恭喜你来到人世间,祝贺你洗净原罪获得新生。”
他轻轻将水洒在唐观棋的脸上,身高让他可以轻易像一个大人照顾小孩一样,给唐观棋洒水:
“你是光的一部分,你的频率跟光的频率一样,与光共振,你是无条件之爱的白光,感谢纯粹的白光,让你处在宁静的爱当中……”
唐观棋闭上眼睛,似乎有温暖的光晕流连在身上。
听见多一事的声音轻轻,像一个她的长辈,或是哥哥:
“在光的祝福中,走进光的世界,进入合一的世界,被智慧的频率振醒,得到宇宙即是一的真相。”
唐观棋睁开眼睛,有种心灵被洗涤干净的感觉,眼前的朋友们正带着友善的笑意看着她。
整个世界好像都是温暖的,再不对她残酷。
旁边的行为艺术雕像似乎也意识到他们是在受洗,虽然语言不通,但浑身刷满漆料伪装成主神石雕的艺术家行动缓慢地轻轻摸了摸唐观棋的头。
如同森林一般神秘的绿色瞳孔悲悯伟大,凝视着她,让唐观棋想起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如一个简短又慈悲的天主教祝福仪式。
她亦受洗她亦重生。
走出教堂,她准备回旅店,临走前多一事忽然抱了抱她,不带任何男女情愫,但怀抱宽大温暖:
“希望你无论在哪,都自由幸福。”
唐观棋心脏有被填补的感觉,很温暖的感觉,却是刚刚认识不久的朋友带给她的。
但没想到不多时他们又见面了,多一事和威廉被旅店赶出来,当地旅店老板把他们订的房间开给了一对北欧白人夫妇,带有特色地域歧视地把多一事二人的行李扔出来,钱也单方面退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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