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没有绫人的任何消息。
自绫人消失的第七天起,来自神里家族的委托渐渐的传到其他六国,冒险家协会将这个委托列在首位,赏金也被拔高。
那位名叫神里绫人,被社奉行神里小姐突然间宣称为兄长的人,得到了七国其他人的关注。
神里家,
“托马,这边交给我。”绫华将手中的公文搁下,抬眸望向面前的青年,憔悴的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你去寻哥哥吧,家族事务,我自能应对。”
哥哥的骤然离去,对她和托马而言,无疑是一场沉重的打击。那些逐渐复苏的记忆碎片,与现实中彻底断联的讯息形成了巨大的鸿沟,让绫华在无明确期限的等待中愈发焦灼不安。
起初发布委托,不过是出于试探之心,然而时至今日,却成了绫华不得不采取的手段。她不愿就这样在无所作为中空等,更不愿看到托马因记忆的停滞不前而内耗下去。
她身负重任,无法离开,但托马不同,他还有机会。至少,应该让他去尝试找回那些遗失的记忆,哪怕只是一丝一缕。
于是,绫华全盘接过神里家和社奉行的庶务,又聘请旅行者在一边协助,似乎能令托马安心一些。
托马的行李不多,两套换洗的衣服,一些摩拉,一座从书房带走的脱色狐狸雕塑,一张符箓折成的千纸鹤,一款璃月简式的福袋,以及一本未署名的小册子。
不知是因为从未与绫人分离生活,还是因为神里家直系血脉的关系,作为妹妹的绫华已找回大部分记忆,只是每次清醒后都止不住落泪。
托马能回忆起的画面依旧有限。在神里家的生活让他知足且幸福,难以识别能刺激挑拨他情绪的导火索,恢复记忆全凭运气。
就像这个小册子,便是托马白日忙碌不止休,夜间买醉时走错房间,在陌生房间的衣篓发现的。衣服横七竖八随意地堆了一筐,有长袖划了道口子的外套,也有好几条自膝盖以下黢黑的白色长裤,以及另外几身他曾见绫人穿过的衣服……某种司空见惯又身经百战的熟稔感,让托马顿觉脑袋一抽一抽的。
想来是换衣服时没留意,小册子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混在衣物堆里。瞧册子上的字迹,与那封寄来邀请参加试胆大会的匿名信一致,这无疑进一步证实了小册子正是绫人的,且绫人不止一次踏足过此地。
偏偏离这里最近的房间就是托马的房间,明明离他如此之近,他却毫无察觉。
这样一想,托马缝补时便分了心,扎了手指,血滴染红白衣领口刺绣的椿花暗纹,这一抹红,意外地唤起他初来乍到,与绫人相识的记忆片段。
那时,他护着被神里家政敌追捉的绫华小姐,以为要死的时候终于等来了神里家的支援。昏厥前是绫人接住了脏兮兮的他,伤口的血污弄了绫人一身狼狈,将那一看就知昂贵的布料上花案染地粗鄙不堪。矜贵高洁的小公子却丝毫不避地用手帕替他止血,不停地安慰他一定不会死,把他带进神里家救治,又拉着他的手在神里夫人面前强硬地将他留下,让他从此不再流落失所。
说好洗干净就还绫人的手帕,不知怎的被托马收藏了起来。大概绫人忘了手帕,他也忘了提醒。
册子里记录的内容不多,有蒙德的酒馆,璃月的美食和地质景观,特意圈出来的,多种口味奶茶的比方和箩卜似的娃娃纪念品,像是须弥那边的特产,后面标记了不少托马的名字。
托马不禁想起上次的出行,他的旅程止于璃月,而绫人却去过须弥。除了旅行者口中所提供的情报外,想必在这其中一定还发生了某些变故,才会导致绫人选择前往须弥。
即便绫华不提,托马也准备再次申请远航出行,他要重走绫人曾经走过的旅程,沿着绫人的足迹,带着疑问去挖掘、去寻找绫人离开的理由。
临走前,他去到了鸣神大社。
神樱簌簌,缤纷飞扬,在这样的季节一如既往地开得繁盛,高洁而庄严,并无异常,好似先前他所看到的红樱也仅仅只是他自己的臆想。
“你要回蒙德?你可想好了?”
八重神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托马身后,皱着眉头,无力地揉着自己的额角,似乎被眼前的状况弄得有些头疼。
神里绫人走之前可跟她说好这两人会安静等他回来的,结果,在社奉行大小姐转眼间就公布他的身份。在整个稻妻炸开了锅不说,更因为委托的缘故在七国中引开了激烈的讨论,热度急剧飙升。若不是她和九条裟罗在暗地里四处周旋,费尽心力地替他们化解危机,社奉行恐怕早就在这场风波中喘不过气来了。
如今,社奉行这位得力的家政官却要在这节骨眼上突然离开,神里家可就真的只剩下绫华那小姑娘这一根独苗苗苦苦支撑着,周围可是群狼环伺,危机四伏啊。
“宫司大人,我会回来的。只是现在,我有不得不回去的理由,这也是小姐和我深思熟虑后的决定。”托马目光坚定,语气诚恳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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