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挂着一具具破碎的尸体,骨骼、内脏、到处都是,地面已经成了血泊,鲜血汇就的小河底部全是弹壳,不断有血滴从天花板上滴下,在血泊中激起点点涟漪,宛如水帘洞。
墙壁上满是弹孔和裂痕,可想而知这里发生了怎样激烈的战斗,宛如魔鬼般的入侵者以非人的力量掰开了铁门,毫不掩饰地闯入这里,警卫迎击,然后……
七海熊切的眸子闪了闪,脸色有些苍白……
全灭……
……
“就是这里了……”
鸣神我渡抓起一个头颅,将眼睛对准大门的虹膜识别,很快就打开了标着“辐射危险”的大门……
红色的灯光,宛如血潭,映照得让人心底发慌。
没错了,这样的大门,这样的灯光,和当初斋藤瑛二拿来的照片里,别无二致……
鸣神我渡的瞳孔猛缩!
《圣经》中对地狱曾这样样描写:地狱是“最凄惨、最痛苦,是世上的言语无法形容的可怕地方,是黑暗的无底坑,有不死的虫和不灭的火焚烧,使人昼夜永远受痛苦。
然而,不同于神话中的天堂,人类无法创造永恒的乌托邦天堂,却能够凭借欲望……
轻而易举地……创造地狱……
老人,小孩,中年人,学生,上班族,十几人被锁链牢牢禁锢住挂在铁墙上,他们的喉咙连接着一根根塑胶管,流动着流体食物,插入喉咙上开的洞中。
漆黑的针状的尖刺刺入这些人的身体中,抽取着源质……
尖刺的边缘是凝结的血液,这些“人”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每寸皮肤都满是刺扎的孔洞,有如猴痘症患者。
这些“针”连接着一个凹槽,淡黄色的液体缓慢地从凹槽中一滴一滴滴进下方的收集器中,仿佛恶鬼们在抽取人的骨与血。
这些“人”大多是残缺不全的,他们的身体呈现出异样的深紫色,很多部分已经腐烂,露出发黑的血肉。
血肉像是燃尽的蜡烛那样半融化,贴在墙面之上,简直如同邪神捏造出的荒诞怪异的橡皮泥玩具。
有的“人”缺胳膊少腿,有的甚至半边脑袋都消失了,白花花的大脑在透明仪器的保护下微微颤抖。
他们已经没办法称为“人”了,他们是奈何桥边的亡灵,诸神不让他们死去,他们便在死灵应当跨过的河边一直游荡,承受永世的折磨。
流体食物直接喂进他们的食道,他们不会饿死,辐射室完全消毒的无菌环境也不会让他们的残肢感染。
鸣神我渡颤栗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像火一样的东西忽然燃烧了起来……
他早已明白现实就是这样的状况,但当亲眼看到,还是胃部一阵抽搐……
这就是……
因为他,因为他开启了潘多拉的魔盒,才会导致的恶果,如果不是他借用了禁忌的力量,使得邪恶蔓延,诞生了圣纹者,“源质”本不会被利用……
“噫……啊……”
宛如群蛇摩擦着地面,模糊的低语令人心悸……
眼球被挖走、声带被摘除,被黑暗笼罩,不能说话,无法交流,却永远不会死去,像是永恒的地狱……
他们早已麻木,连死亡都是无法得到的奢望……
直到,警报声、爆炸声、枪声、脚步声,如果不是鸣神我渡攻入了这个设施,他们几乎忘记了,死寂的黑暗里,他们的听觉并没有受到影响。
“噫……啊……”
“噫……啊……”
这些地狱里的亡灵哀叹着,感受到一个闯入者的出现,僵化的脸庞上涌出一丝哀求……
虽然只能发出呜咽,但鸣神我渡依然听懂了他们的意思。
“杀了我……”
当活着变成一种痛苦,那么死亡,或许是唯一的解脱……
鸣神我渡扫视一圈,心底的那种翻涌的感觉很快熄灭,因为多年来关于忘川的噩梦,他实际上并不是一个脾气温和的好好先生,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被暴躁症支配着,像是时时刻刻都有刺鼻的硝烟味在鼻尖涌动,就连走路的时候绊到一块石头都恨不得把石头一拳粉碎。
哪怕到了后来药物抑制作用起效,这些快要撕裂他大脑的痛苦感渐渐消退,他依然不能称得上一个完全冷静的人,毕竟冷静的人也不会投身于这样九死无生的愚蠢战斗……
可最近,就连这些最后残留,让他还能保持像个“人”的情感,都在一点点的流逝。
明明当初看到这样的地狱,想到那些旧时代的邪恶延存至今,他愤怒的差点砸键盘,但此刻就连愤怒和仇恨都渐渐的消退了,只是那些个杀戮的念头还在脑海中盘旋,像是一只一只的乌鸦,沉默的站在树梢上,凝视着他的尸体。
“水手服、黑色短裙、方块手链……”鸣神我渡默念着斋藤瑛二告诉他的那些个特征……
没有……那个女孩根本不在这里……
他像是风风火火的俄式救援,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几乎屠光了这个设施里所有的人类,就连路过的狗都要挨他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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