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问:“我听纽特学长说马人和黑湖里的人鱼一样,都主动要求继续作为‘兽’生活,因为他们不希望与吸血鬼、母夜叉的生物共享‘人’的身份。”
“是的,马人是一种一种非常聪明的生物,他们和部分人类一样,对于自己所在的宗族非常自豪。”阿不思湛蓝色的眼睛里发出愉快的光,“我很高兴你和斯卡曼达还保持着联系。”
阿比盖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纽特学长在学校里给我寄过信,嘱咐我下个学年帮他照顾下,呃,赫奇帕奇休息室的植物。他知道我下学期可能选修神奇动物课后还给我寄了他当年的笔记,里面就谈到了马人。”
好险,差点就说出纽特之前让她帮忙照顾禁林边缘的神奇动物这件事了。
阿不思的眼睛里闪着智慧的光,仿佛已经看穿了阿比盖尔的心声:“斯卡曼达先生对神奇动物的了解和钻研,我不怀疑,如果他能继续保持着这种热情,假以时日,他一定能成为神奇动物学科的泰斗。”
晚饭结束的时候,阿不思突然宣布这个暑假要带阿比盖尔一起去英国各地旅游,准确的说是去各地的巫师聚集地。
阿比盖尔惊讶极了:“哦,太棒了!等等,那阿不呢?”
阿不福思没好气地说:“我要在家照顾山羊,我对出门没那个兴趣,不过你到时候记得给我买点新的油漆,院子里栅栏颜色要换了。”
于是七月的最后几个星期,阿比盖尔的日子过的格外充实。白天帮阿不福思打扫卫生,下午去巴沙特夫人家串门,偶尔去帮艾博夫人照顾一下小海伦(小婴儿太可爱也太小了,阿比盖尔一开始总是不敢上手抱她)。也有几天,阿比盖尔跑去戈德里克山谷里那唯一一所中学,免费帮那里的老师打扫卫生。
贾斯汀拒绝了阿比盖尔送来的饼干和鲜花:“我妈妈现在好的差不多了,你别给我添麻烦。”
在一个有着鲜花盛开的夏日清晨,贾斯汀夫人踩着露水和朝霞敲响了邓布利多的家门。大病一场后,贾斯汀夫人的左脚似乎落上了残疾,女人呆滞且慈祥地对着阿比盖尔说:“谢谢你之前送的花,孩子。保罗他(贾斯汀夫人停顿了一会,随后继续说下去)之前也和我说过你,汤姆也和我谈过你,抱歉,那天我脑袋糊涂了。”
阿比盖尔摇摇头:“您先进来吧。”
贾斯汀夫人拄着拐杖微笑地说道:“不,不用了,我还需要给我的孩子送花。”阿比盖尔注意到贾斯汀夫人的篮子里还有一束洁白的花朵,那是专门送给墓地里的人的。
屋子里传来阿不思和阿不福思的交谈声,随后阿不福思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艾比,屋外有什么客人吗?”
阿比盖尔犹豫了一会,随后坚定地对贾斯汀夫人轻轻说:“夫人,请你先等会。”她转过身对走来的阿不思说,“爸爸,我现在想和贾斯汀夫人一起去墓地,可以吗?”
阿不思的目光扫过贾斯汀夫人篮子里的白花:“哦,那当然可以了,不过先等等。”他转身走进客厅,出来的时候怀里抱着一束石斛兰递给阿比盖尔,“带上这个吧。”
“那孩子,从小就喜欢读书,总是在家里辅导弟弟成绩。但是汤姆那孩子成绩总是提不高,这么想,可能是小时候总想着和哥哥多亲近吧。”去墓地的路上,贾斯汀夫人一边拄着拐杖一边闲聊道,“……他们两个从小就是好兄弟,哪怕后面保罗来到英国了,兄弟俩经常不见面,有时见面也只会吵架,但是他们依旧爱着彼此。所以我想,汤姆肯定是和我一样痛苦的,我还不能就这么不负责任的丢下他。但是后面汤姆告诉我,还有你,他说经常看到你一个人待在墓园里,我知道这个世界和我有着一样痛苦的人不在少数。”
当她站在刻有保罗·贾斯汀的墓碑前时,老妇人的神色平静又安详,仿佛彻底从丧子之痛离开了:“……那个孩子还活着。”
贾斯汀夫人的眼睛在太阳的折射下闪着温暖的橘色,似乎是那般的坚定温和,她把手放在自己胸口:“就活在心中,所以绝对不要忘记。哪怕每次想起他都会难过,也要记得他活下去,因为现在我也爱着他。”
失去孩子的母亲这么安慰道。
她们两人最终在小广场分别,阿比盖尔沉默地看着逐渐消失在小路上的贾斯汀夫人。她无法想象贾斯汀夫人是如何做到只凭借对小儿子的爱,对继续生活的勇气从痛苦中醒来,又是凭借着何等的温柔去安慰在墓地里的自己。阿比盖尔将自己的手放在胸口,感受着那颗心脏的跳动,是否会有人也曾经会像艾博夫人那样对肚子里的自己倾注着爱意和期望,像贾斯汀夫人那样深爱着自己呢?
“好了,停止这么想下去吧。”阿比盖尔对自己说,“现在的你只是邓布利多家的阿比盖尔,对亲生父母早就该抛弃一切的向往了,做好阿比盖尔·邓布利多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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