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施主。”
“民妇谢过公主殿下,谢过万佛寺的大师。”
见雷青木已被控制住,那抱着孩子的妇女连忙上前跪谢。
“免礼。”
玉折立刻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妇女怀里的孩子看起来一岁多,许是感受到环境的变化,也渐渐止住了哭声,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盯着云洛曦,突然咧开嘴巴,咿咿呀呀笑了起来。
云洛曦看着脸蛋鼻子哭得红通通的小孩子露出傻笑,眼角眉梢也流露出淡淡的笑意,微风吹拂过散落的发丝,似不忍她有一丝瑕疵,将她脸颊旁那一缕墨发轻轻撩下,然后欢快地摇曳生姿。
云洛曦余光一扫,就对上了无寂看过来的视线。
她逗弄之心顿起,高傲地扬了扬下巴,像是在说——
看吧,刚刚可是本公主救了你!
她下巴微抬,那如羊脂白玉般的纤细脖颈更加明显,粉嫩饱满的唇瓣微微勾起,在阳光的照耀下如欲滴的荷花,勾魂诱人。
无寂移开与她对视的眼神,目光掠过她挺翘的鼻尖,最后落在她妩媚的红唇之上,片刻后,他淡淡移开目光,不再看她。
云洛曦问过事情原委,知道真相确实如刚才妇女说的那样,其他同村的村民也作证,历数男人犯下的错,吃喝嫖赌养外室,钱不够卖了两个孩子,还有一个生了重病没钱治,去年病死在家中。
爹娘被气死,男子死不悔改,又去赌,欠下不少钱,人家上门追债,又想卖家里最后的两个人,村民这次看不过眼把母子藏了起来,男子走投无路逃跑到万佛寺想要出家。
说是要出家,不过是想避祸。
“这样的丈夫,你还要么?”
云洛曦问女人想不想要报官,听到报官二字,女人瞳孔瞬间张大。
“菊娘,别报官,老子可是你的男人,你要是敢报官,你就是我雷家的罪人,列祖列宗不会放过你的。”
云洛曦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争吵,她不过随口一问,想要看看女人的态度值不值得帮罢了。
不过,就算她选择不报官,云洛曦也不会同意。
敢买卖人口,还敢伤她的人,她怎么会放过?
云洛曦眼神看向那个清冷如玉的男人,白色袖口下鲜艳的红色格外刺眼。
妇人怀中女婴突然咯咯笑起来,嫩白小手抓住母亲垂落的发丝。这声天真的笑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妇人嘶声喊道:“民妇要告官!求公主为民妇做主!”
“求公主殿下为民妇做主。”女人放下孩子“砰砰砰”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砰”地一声在天空乍响,很快来了几个穿着寻常服饰但走起路来气宇轩昂的男人。
云洛曦下令道:“将他交到衙门,本宫希望赵大人能严——惩——不——贷。
“是,公主。”
这人竟然能找到人贩子,想必定能供出点有用的东西,也算是她做了一件好事了。
冀州刺史赵大人听到衙役来禀告此事,立刻拍桌而起,“可恶!那人竟敢到万佛寺闹事!”
竟然还闹到了永昌公主面前!
他那张微微发福的方脸皱成了一团,“让孙名德他们尽快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要是不尽快解决此事,保不住这件事很快就会传到陛下耳中,陛下对这个永昌公主可不是一般的宠爱,身边肯定派了人关注公主的动态。
事实也跟他想的差不多,没过两日,厉景帝的龙案上就多了一封密报。
自那日,云洛曦坚持用手帕给无寂的手腕伤口处绑上蝴蝶结后,这两日两人每次见面,云洛曦都会给他换上新的帕子。
寺庙的一众僧人只觉得这位公主人美心善,就连慧空大师和住持两人在交流时也提及此事。
“看来是贫僧修行不够,竟以别人的评判来看人,是贫僧着相了。”慧空大师双手合十,面上带着几分自省之色。
慧光住持目光深邃温和:“阿弥陀佛。我等修行之人,当以此为镜。”
一日,阳光明媚,微风不燥,云洛曦与无寂一前一后走在寺中后院青石小径上。两旁树木葱葱,鸟鸣声声。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禅意。
“施主,贫僧的手已经无碍。”
本来只是很浅的一道口子,但永昌公主说见不得人身上有伤口,涂了药就帮他用绸布绑了起来,已过了三日,他的伤口早就已经愈合。
但手上的绸布是她的,她说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所以就算他想要解下来也要经过她同意。
“是吗?”
云洛曦回头扫了男人一眼,视线落在他的左手上,雪白僧袍下露出一抹鹅黄色,还挺特别,“既然好了,就自己解开吧,帕子本公主不要了,你扔了吧。”
软绵的声音说着毫无感情的话。
说完她就转身,回了自己房间,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人。
仿佛她之前说过的话全都是错觉。
无寂看着那道鹅黄色的背影直到消失,他敛眸,低头看着缠在手上的帕子,眼神有短暂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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