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他们说话的动静惊动裴袵,“快出来。”
梁胥警觉的扫视周围,回想着自己说过的话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怕被不相干的人听了去。
“大哥。”
裴衿缓缓从墙后走出,一副大受震惊的模样。裴袵看到他,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
被裴衿听去了,也省得他之后花力气解释,再去说赵如芳作为梁四姘头,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是你。”梁胥看到来人模样,是裴袵带来的人微言轻的幼弟,瞬间放心。
“还有我。”沈越也从墙后走出,“想不到一向以畏妻如虎出名的梁兄,竟也有胆大的一天。佩服,佩服。”
梁胥死要面子活受罪,在口舌上不落下风,“比不得沈府小公子好男风,好的人尽皆知胆大。”
沈越会然一笑,神态别样风流,“别呀,梁兄,这么伤兄弟可不地道了,再说当日我可全看到了。”
沈越一开口,气势十足,怕是要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语。
裴衿心中甚至开始怀疑,沈越会说出法华寺偷情的事情。
却不想他说道,“腊月二十五那天清晨,清河郡主身边一个低阶女史,当街掌掴瑞本同典当行的赵老板,可谓是当日趣谈。”
沈越的话让裴衿的思路渐渐明晰。
介于赵如芳自始至终看不上他,他多半是戚砚容自作主张,指给自家表妹的。
不想赵如芳眼中的鄙夷和轻视从来都藏不住,裴衿很自然的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了出去。
赵如芳与梁四公子私定终身,被清河郡主发现,郡主派身边的女史掌掴了赵如芳,闹的人尽皆知。
这是前提。
一朝东窗事发,碍于平南王府的权势,梁四公子想要抽身抛弃赵如芳。
根据裴衿的对赵如芳的了解,赵如芳不会就此认命,会逼迫会吼叫,会把梁四公子那边搅得天昏地暗。
梁四公子受不住,找到了裴袵。
裴衿跟在三人身后,心中暗自复盘赵如芳和梁四公子的事情。
就目前来看,赵如芳入公爵府没了可能。
裴袵就算是有意为他二人保媒,也须清河郡主点头同意。
若赵如芳及时清醒,把手中的生意,好好经营,守住家财,身为女子也能在世上有立足之地。
可裴袵为什么会提出为二人保媒呢?
仅仅只是因为赵如芳是戚砚容的表妹,爱屋及乌以至尽心尽力操办。还是说有这层关系在,是抱着要跟公爵府结成姻亲关系提出来的。
裴衿看了眼主位上仪表堂堂的男人,举止莫不透露着公子王孙的风流贵气。
要真的能跟他结成姻亲,还不如裴袵嫁自己妹子和女儿来的方便。
“来来,该罚该罚,兄弟你行差了韵。”
席间吵闹的气氛和浓厚的酒气,把裴衿从神游中拉回来到宴会上。
炉子里的上好的银罗碳烧的屋子暖烘烘的,烟炉里的熏香与诗会上的酒香缠在一起,让人头脑发昏。
诗会进行到现在终于有诗的影子,行酒令时少不得有人会从中闹笑话。
各色人等嬉笑打闹一团,外面冷风呼啸根本吹不散诗会上的酒色财气。
根本没有心思去思考。
所谓饱暖思淫欲也不过如此。
“嗖”!
一支利箭穿过厚厚红毡帘子,凛冬特有的冷气划开繁华的假象。
飞速的直接射到梁胥面前的酒樽上,发出当的一声,结结实实扎在距离梁胥不到一寸的桌面上。
“梁兄,看来是你的仇家来寻仇来了。”沈越不放任何看热闹的机会,“怕不是那个芳姑娘买凶杀人吧。”
刚才箭冲着梁胥的脑袋过来,梁胥惊魂未定,沈越的话又让他心中胆寒更甚。浑身蜷缩着发抖。
买凶杀人,按照赵如芳的脾气也未尝不可,裴衿多看了箭矢两眼,于是悄悄对裴袵说道:“兄长,箭身上有字。”
裴袵听闻看过去,果真在黑色的箭身上看到了红色子样,遂上前拔出箭矢,仔细观察。
此箭两尺有余,箭头为铁制,呈月牙铲形,长宽一寸有余,头部锋利,箭羽以雕羽制。
应当是用于战场上杀敌的战箭。
而所谓的红色字样,只是箭身上未来得及清除,已经干枯了的血迹。
裴袵说道:“此箭名为月牙鈚箭,由精铁所制,一箭可射穿人的骨头。”
此言一出,人心惶惶,“是何人如此大胆,竟然明目张胆的往席间射冷箭。”
沈越接过箭矢,颇有重量,只见箭头锋利无比,又看了眼吓得身软颤抖的梁胥,清了清口说道:“诸位不必担心,我知道是谁射的箭。”
“是谁!?”
“瑄王。”沈越开口说道,“满京城现在只有他敢在青天白日,拿战箭开弓射箭。”
“瑄王殿下,我等可没有得罪过他呀。”
宸王乃皇九子,个性怪异,做事全凭一时喜恶。
“瑄王少时不喜文墨,不尊师长整蛊太傅,当今陛下曾他送入平南王帐下习武,据说与清河郡主关系亲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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