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安安觉得自己仿佛被一只黏腻腻的蛇缠上,恶心的要命。
荣耀一口咬在他的手腕上。
他哎哟一声撒手,荣耀拔腿就跑,跑远了,捡起一块石头砸过来,正中他的裤裆。
赵有银当即就疼的蹲坐到地上。
“熊玩意儿,别让我抓到你!”
像是觉得在尤安安面前丢了脸,他更气了,恨不能将荣耀这小子抓来大卸八块。
“嫂子,你可不能走,他把我撞坏了,还弄脏了我的衣服,嫂子可得补偿我。”他疼的嘶嘶哈哈,依然嘴硬,浑浊的眼睛直往尤安安胸口瞟。
尤安安被他看的恶心。
这还是在连队门前,他就敢这么明目张胆。
他这是拿准了,就算哨兵看见,他只是言语调戏,没干什么实质行为,哨兵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尤安安四下看了一圈,没见到荣耀,想来是回去了。
她得尽量打消赵有银的心思,以防后患。
万一哪天荣耀想不开,一时冲动,可就来不及了。
她皮笑肉不笑:“你想让我怎么赔你?”
赵有银听着她声音柔柔的,仿佛有一根羽毛,搔到心里。
他道:“嫂子,你是咱们岛上唯一的大夫,你可得帮我看看,他要是给我砸坏了,那我赵家可就断子绝孙了。”
赵有银打扮的斯文, 内里还是个混混流氓的做派。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尤安安心生厌恶,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行啊,下午去诊所,我给你看看。”
“诊所人那么多,我不能插个队么?”
尤安安觑着他笑:“可以啊,那咱去个人少的,粮仓怎么样?”
下午荣铮带着战士们去粮仓发种子,正好收拾他。
这几乎是明晃晃的暗示。
赵有银浑身毛孔都张开了,心痒的厉害。
这小媳妇果然是个耐不住寂寞的。
“嫂子忙,大伙儿看病要紧,一时片刻我还能忍忍。”他大着胆子凑到尤安安的耳边,“下午我在等你?”
“嗯,去早一点,别让我等久了。”尤安安低着头,藏起了眼底的冷意。
赵有银激动的心都飞起来了。
他直勾勾的盯着她后脖颈的娇嫩皮肉,肌肤胜雪。
她还是乡下来的呢,瞧着哪有一点乡下姑娘的样子。
保养的跟瓷娃娃似的。
这么好勾搭,怕是没少跟人胡混。
这一身好皮相,也都是被男人滋养出来的吧。
赵有银越想越下流。
他面上端着一本正经,扬声道:“那嫂子你先忙,我就不打扰了!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别见外。”
尤安安摆脱赵有银,从岔路口出来,正看到荣耀站在路边等她,眼神直勾勾的。
她吓了一跳,刚要叫住他,荣耀一溜烟就跑没影了。
不知道刚才她和赵有银说的话,荣耀听见没。
等两人离去,李爱玲从拐角的破院旁绕过来,面露嫌恶。
她瞧着尤安安的背影啐了一口。
“呸!狐媚子!”
这样的人怎么能配上荣连长。
赵有银美滋滋的回到公社时,李爱玲正在门口等他。
搁以往,李爱玲根本不会主动来找他。
赵有银还以为自己今天走了狗屎桃花运,刚腆着脸上去打招呼,就被李爱玲劈头盖脸骂了一通。
“荣连长把种子运回岛上那天,我让你把种子安顿好,你是怎么放置的?你知不知道,所有种子都发霉了,今年岛上种什么?”
赵有银不满:“我是听你的,把种子归仓了啊。”
“屁!公社的粮仓地势低,以前就泡过水,早就弃用了,要放在山腰的新粮仓里,这你都不知道?”
赵有银冤枉:“你也没说啊!那天我问你,你就说让我随便放。”
种子发霉有啥大不了的,粮食发霉,他妈还晒晒一样吃呢。
他狡辩道:“幸好我放在山腰上啊,要是放到山腰上,现在还不一把火都给烧没了!”
李爱玲恨不能种子被一把火烧光,都比发霉了强。
烧光了是天灾,谁也控制不了。
可发霉是她失职,上面要是查下来,她挨处分丢工作不说,严重了搞不好还得蹲监狱。
她恨死这个赵有银,更恨自己,怎么会相信这么个混蛋。
李爱玲板着一张小脸。
赵有银舔着脸凑上去:“别生气么,现在看看怎么补救,事情已经发生了,气坏身子不值当。”
李爱玲冷哼:“闹事的人把种子站都堵起来了,你说怎么补救。”
赵有银:“你找荣连长啊,找部队肯定有办法。”
李爱玲也是这么想的,但她正跟荣铮闹别扭,拉不下脸。
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拉下脸去找他,连队岗哨竟然把她拦了下来,说荣连长在会客。
这个岛上有名有姓的就几个人,他还能会什么客人。
不过是找个借口不见她罢了。
赵有银眼珠转了转,义正言辞道:“这事儿容易,去找那个尤安安说说,让她告诉荣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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