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他在,当时大公子和朔风并不会应付的那样吃力,若是将她换成行之侍卫,行之侍卫也,一定会护好大公子,不会让他也染上时疫的吧!
是她的错,都是她的错…
花颜心中的愧疚和自责如同涨了潮的海水一样,一个猛劲儿就扑了过来,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其中,看不见半点希望,也没有半点斗志。
她只是呆坐在椅子上自言自语:“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来,是我拖了公子的后腿,若不是为了保护我,公子又怎么会中了那吐蕃国探子的暗算?”
“姑娘莫要如此自责。若是姑娘要如此自责,那老夫也脱不了半点关系。”李太医看见花颜呆滞悔恨的模样,纵使他不是人精,也明白了不少花颜此时心里的想法,算不上宽慰,只是要说些实话:
“若是花颜姑娘要这样算起来,那能有几个无辜的呢?往前说,便就是老夫不应该留着花颜姑娘一个人在后汤守着这些汤药,但凡是多两个人守着,恐怕也不会出这个事儿。若再要往前说,那便是皇上不应该同意花颜姑娘进城东了。这事怎么能如此算?退一万步说,即使进城东的人是行之侍卫,可再遇到今日这种情况,老夫也不会留着行之侍卫下来守后堂。一则是那些发了狂的百姓,实在又多又难对付,二则是我们并没有料到,那吐蕃国的探子明明是将时疫带进来的人,为什么他们身上却看不见丝毫的时疫?三则是我们没有料到吐蕃国的探子能够在染了时疫的情况下声东击西。所以假设是行之侍卫来了,那留下来守后堂的便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了。以丞相大人的心肠,定也是会为了救老夫和百姓不会退缩,所以如何能说是姑娘的错?此事明明都是吐蕃国探子的错,若不是他们要将时疫传进来,就总会有今日这困难的局面?姑娘并没有做错什么,对错不应该这么论。莫要用旁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还望姑娘宽心,我们一起尽快找出治愈时疫的药方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情,若是找不出药方纵使丞相大人还能有半个月的时间,也是无用,你说对么花颜姑娘?”
“对…对对对,这时候哪里是伤春悲秋自责的时候。”花颜一把将自己脸上的眼泪胡乱擦干净,奋力和用自己的理智将所有的情绪都压了下去,随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三日,大家千万不要放弃,我们还有三日的时间,三日不到,便还有希望!”
花颜说着,她猛的站了起来,纤细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明明是那样单薄那样娇弱的人,可此时众人看着,只觉得她那纤细得好像春风都能摧折的身子,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傲骨和气性,还有一股寻常人没有的坚韧不拔。
可她的坚强笃定,不是黄山顶上咬定青山不放松的苍柏,而是被压迫在巨石下,经过千难万险,终于能够从地下的缝隙里钻出来看见阳光的羸弱小草。
瞧着娇弱不堪,好像只是一阵北风便能叫她折了腰。
可她骨子里就透着一股打不倒的韧劲儿。
就如同那两句话: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那道纤细单薄的身影立着,至柔至善便就是清风与明月。
后堂的人仿佛都被花颜鼓舞到了,都是两下便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开始充满干劲地各司其职。
原本济善堂中染了十亿的百姓,所有的全部加起来大概有一百五十多名,后来李太医进来了,陆陆续续的带着人又搜到了不少,已经不下两百名百姓染上了时疫被安置在了济善堂之中,每日一日三顿的汤药都不是小数目。
每一顿给济善堂前堂的百姓们喂汤药,就算是花颜和李太医他们所有人一起,也要用上整整一个多时辰,更别说煎药又要花一个时辰。
基本上花颜和李太医他们除了煎药喂药,还要负责喂饭食等,忙的脚不沾地一日也只能挤着些时间出来让花颜和李太医等几名郎中拼了命地去翻医书。
花颜进来的第一日,喂完药收拾完便就到了傍晚,上面吩咐了人送吃食进来,花颜先是将吃的东西分了给一直守在城东门后的一群百姓,便带着吃的东西回到了济善堂。
几位郎中和几名百姓都是善良之人,齐刷刷的都是先选择给染了时疫的病人吃饭,等喂完他们她自己才开始吃。
“姑娘您先用膳吧,您如今身子贵重,就算是你能扛,可肚子里的小公子小小姐扛不住啊!至于姑娘的母亲和幼妹大可放心,属下这便去送。”朔风说着,端着手中的饭盒,便要朝楼上走去。
“朔风你休息休息吧。你今日经历了那样一场打斗,又料理了那些屠吐蕃国墨探子们又忙到现在,一直没有停过,你先用膳吧。我想自己去。”花颜说着,从朔风的手中接过了食盒,“我只在窗户外面,绝不进去,还请放心。”
“好吧。”朔风也能够理解花颜现在的心情,便提出了折中的办法,起着食盒跟着花颜一起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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