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靖的手,这一刻是有些颤抖的。
尽管他已是看惯了生死,尽管他自认为自己于军士一途,看尽了荣耀,尽管他觉得就算是再有任何封赏,他也可平心而对。
可,此时,他还是有些难以自持。
大唐左仆射!
这可以说是文臣能看到的最高位置,原以为,自己和它,几乎没有关系,可是现在·······
李靖的情绪有些难压。
“陛······陛下!”他深吸口气,望着李世民,开口:“陛下,老臣身子······”
虽说心底激动,波澜四生,但,按照惯例,多是都先推辞。
李世民直接握住了李靖的双手。
“药师,能让朕安心的将领不多,你,在朕心中,排名第一!”
“高句丽,乃我华夏之殇,助朕,踏平他,好不好?”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请求之意更是让他轻轻伏下了身子。
对于李靖,李世民多有敬重之意!
“陛下!”
李靖迎着李世民的目光,趁着月光,他能清楚的看见李世民瞳孔内所倒映的自己的身影。
“陛下能如此相信老臣。”
“臣,岂有不应之理?”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陛下,太岳这句诗,当真是道尽了臣子之心啊。”
李靖引用了张楚当初所言的这一句,已是传遍了天下读书人之间的诗句。
“朕有药师,有太岳,真乃,朕之大幸啊。”
李世民长长松了口气,心底的一块大石,也算是彻底落下,这些天不知如何突然出现的些许不安,也再也不见。
高句丽之战,有李靖坐镇,有太岳所言之火药,若说之前,是十拿九稳,那么这一次,便是十拿十稳了!
“太岳,这句诗,怎不趁着今夜,填写完整?”
“呵········”
“朕,这段时间,也多有听说不少读书人为此句补全,但,不知为何,尽管韵律也算公正,可却少了一些味道。”
“太岳,你的诗,当还是你来补全最好!”
李世民笑道。
“能听到太岳作诗,实在是一大幸事!”李靖也是期待的附和道。
张楚笑笑,揉了揉下巴:“既陛下和李公有如此雅兴,那么,小子就大言不惭,试着,补一补?”
说罢,张楚沉思,抬头,望向了明月。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他双眸微凝,呼吸也突然急促了起来。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张楚喝道。
“好一个半卷红旗临易水!好一个霜重鼓寒声不起!”
“太岳,泰岳,当为朕之肱骨,大唐之半壁也!”
“善,善,善!”
李世民连连拍手,为之庆贺。
“经吐谷浑一遭,太岳,你比之前,也多了几分杀伐之意。”
“这是好事。”
“文臣治国,武将征战,可,文臣若是没有武将之杀伐决断,无法真正的做到治国平天下,而武将若是没有文臣的心思,到头来,也顶天只能算是猛士,而不为名将也!”
“西域······”
“还有你想的这些,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只要朕能给的,定是全允!”
李世民沉声道。
“陛下,西域之行,最快也要在开春之后了。”
“这段时间,微臣还要多多完善想法,若是真的有需要,定不会向陛下客气。”
张楚立马抱拳。
“好,朕等你的折子!”李世民重重拍了下张楚的肩膀。
“走吧,时间还早,朕全无睡意,药师,太岳,不妨咱们闲下来,逛一逛这大慈恩寺如何?”
“陛下请!”
“臣荣幸至极!”
“陛下,这近二百万贯,你看,要不要宫里派人交割?”
“继续放在这里吧。朕虽是急用钱,但,孰轻孰重还是分得清的,大三角小三角若是建立起来,定是真正的爆赚,但在这之前,怕是也不少往里面塞银子吧。”
“没法子,陛下,做任何事都需要本钱,更何况要引诱整个西域商队也?”
“哈哈哈········那你就尽管拿去用,朝廷现在,还能运转便不急这些,今年,朕不会再动战事,等到年底,看看岁收如何,听说高昌支援了吐谷浑?西域还有不少小国也都偷偷摸摸的联系吐谷浑?朕不喜欢吃里扒外,若是他们一心倒向大唐也就罢了,可既骑墙头,看风向,那就不要怪朕无情。”
“嘿嘿,陛下神武,高瞻远瞩!历朝历代帝王皆不如也,臣当恭迎我贞观盛世!”
“你小子,药师啊,瞧见没有,太岳简直就是天生便会做官啊,竟也学会了这溜须拍马之术。”
“哈哈哈·······太岳聪慧,若是想当奸佞,老臣以为,定是历朝历代最大之奸佞,便是后世怕也无出其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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