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伤寒杂病论》之前你们治不好伤寒,有《伤寒杂病论》之后你们还是治不好伤寒,
这本医书写出来还有意义么?
哪怕不能治疗所有的患者,至少也要比以前强吧,要是这个都做不到,
刘彻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太医院之中究竟养了些什么。
“陛下,《伤寒杂病论》堪称方书之祖,其中理论之精深,方剂之高妙实属罕见,
臣资质有限,不敢说全盘领会,
但整个太医院的医术水平都很有提高,去年冬天时就已经开始用书中的方剂来治疗一些病患,
对于伤寒之症的治疗水平大为提升。”
高期绞尽脑汁的组织语言,
在钻研医术和当官之间,他的天赋主要都点在了医术上,当官的本事全靠时间积累。
刘彻的话让他很难回答,
说学的不好吧,这么好的一本医书不好好学,学不到东西,不用刘彻治罪,他自己都饶不了自己;
说学的好吧,万一到时候治不好病可就不仅是丢人现眼了,严重点那叫欺君之罪。
只好说些囫囵话来应对当前局面,谁让他只是个小小的太医令呢。
刘彻也知道,人力有穷时,
别说是一本《伤寒杂病论》,就是陆鸣那个时代还有很多疾病都无法治疗,太医们更不会凭借一本医书就包治百病,
但是他要让太医们知道自己的态度。
不展现出过人水平的话,他就要考虑动动太医院了。
“陛下,不知染上伤寒的村子有几个,患者数量有多少,
宫中太医数量有限,又要负责宫中和各级官员的日常诊治,臣需要根据情况安排人员去主持诊治事务。”
太医是给一般人看病的么?
显然不是!
除了皇宫中的人和长安的各级官员外,太医一般是不给别人看病的,简而言之就是权贵专属。
爆发伤寒算是比较大的事情,刘彻又把自己召来询问,高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是太医们的本职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要是因为救治村里的伤寒,耽误了某个权贵的病症,甚至是把伤寒带回皇宫之中,
自己的太医令就算干到头了。
哪多哪少,高期还是分得清楚的,
必须把本职工作安排好之后才能出去坐镇伤寒救治。
“陛下,之前不是已经在军中教授军医们医术了么,如果医者数量不够的话,是否可以考虑从军中抽调。”
陆鸣记得之前是搞过这事的,太医们去军中传授医术,来提高军医们的治疗水平,
现在总该能派上一些用场吧,不然岂不是白教了。
高期的目光看向刘彻,
他也知道军医可以用,毕竟伤寒不管是在民间还是在军中都是需要重点防治的病症,
但是他作为太医不好先开口,有越权的嫌疑,
在场这几位总会想到的,不必是他。
刘彻开口问,
“太医们可曾教授军医伤寒病症的治疗。”
“回陛下,教授过的,军医对于基础的伤寒症已经可以进行诊治。”
陆鸣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
“有一点要和军医们说好,救治百姓和救治军中将士可是不一样的,以往那种能活就行的方式尽量不要用在百姓们身上。”
陆鸣当初可是和军医们说过,战场之上的各种急救措施只考虑活不活,不考虑疼不疼,也不考虑患者以后能不能活得好,
一切都以保命为先。
这一教学理念,让本就粗犷的大汉军医们更加粗犷,尤其是治疗外伤的时候,和治疗牲口也没什么两样,
军中那些见过血的将士有时都受不了,何况是普通百姓呢。
想到这,高期呵呵一笑,
“还是富民侯想得周到。”
他可是见过那些牲口是怎么给负伤的将士治病的,手段简直残忍。
……
富民侯府,
“至少两个村子么,其实也不算多,按照历年情况来看,比没有多严重。”
听完陆鸣的讲述,义妁给出自己的看法,
在她进宫当太医之前,就曾跟随恩施一起在外给百姓们治病,伤寒就是其中很棘手的一种病症,
就连她的恩师最后也是死于伤寒。
在她不算漫长的人生中,早已见过太多次伤寒带来的生死离别,两个村子的规模已经难以让她产生太大的波动。
义妁脸上有些纠结,随后又平静下来,似乎放弃了什么。
陆鸣见状,轻声问道:
“刚才想什么呢?”
“我刚才在想,我也是一名太医,以前还曾在民间为百姓治病,也曾许下治病救人的志向,
如今爆发伤寒,我应该也去参与救治的,
可是转念一想,飞儿才出生不久,我又是富民侯的夫人,真要是在此期间染上病症有个不测,恐怕会引起很大波澜,
为了我一人的志向,引发这么多的后果,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义妁叹口气,
“或许这就是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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