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靖北军铁蹄踏破上京城门，两万精锐如怒潮般涌入皇城。

慕雪一身银甲染血，白炼软剑在手中嗡鸣，率领先锋军杀入宫门。御林军拼死抵抗，箭雨如蝗，刀光如雪，宫墙下尸骸堆积成山，鲜血顺着汉白玉阶蜿蜒而下，将护城河水染成猩红。

"杀——！反抗者一个不留！"慕雪厉喝，剑锋横扫，一名御林军校尉头颅飞起，血溅三尺。

她踏着尸骸向前冲锋，身后靖北军如狂潮般碾压而来，刀枪碰撞声、惨叫声、战鼓声震彻云霄。

御林军虽只有五千，却死战不退，长矛如林，盾阵如山。

一名魁梧将领挥动巨斧劈向慕雪，她身形如鬼魅般侧闪，软剑如银蛇缠上对方手腕，猛地一绞——"咔嚓！"骨断筋折，巨斧坠地。慕雪旋身一脚踹中其胸膛，那人倒飞出去，撞翻数名士兵。

战场如绞肉机般吞噬生命，慕雪眼中唯有冰冷杀意。

她曾在这座皇城里天真烂漫，如今却亲手将它染成血海。

“有人看到沈后向后殿逃了！”陆娇儿挥舞着银鞭靠近慕雪。

慕雪听后，足下一点飞身而起，踩着御林军们头顶奔向后殿。

沈后拉着年幼的太子，在沈子枫的掩护下仓皇逃向后宫偏门。

她凤钗歪斜，华服染血，早已没了往日的雍容。沈子枫手握长剑，护在她身前，神色凝重。

"快走！"他低喝，剑锋劈开两名追兵，鲜血溅上他的眉骨。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出偏门的刹那——

"铮！"一道银光破空而来，钉在沈子枫脚前。

白炼软剑，寒光凛冽。 沈子枫浑身一僵，缓缓抬头。

慕雪站在宫墙之上，银甲浴血，长发在风中狂舞，眼神如冰。

"秦慕雪……"他嗓音沙哑，手指微微发抖。

她跃下高墙，稳稳落地，一步步逼近。每走一步，沈子枫的心脏便如被铁锤重击。

"好久不见，沈大人。"她冷笑，眼底翻涌着滔天恨意，"不，现在该叫你——叛徒。”

沈子枫喉结滚动，握剑的手紧了又松。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那里面的恨意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雪儿……我……"

"闭嘴！"她厉声打断，软剑直指他咽喉，"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沈子枫闭了闭眼，痛苦之色一闪而过。他知道，他们之间早已无话可说。

"雪儿，你信我，我绝不会负你。"

"子枫哥哥，若有一日你骗了我，我会亲手杀了你。"

回忆如刀，剜得慕雪心口生疼。

"子枫！杀了她！快！"沈后厉声尖叫，怀中的太子吓得大哭。

沈子枫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剑。

"雪儿……对不起。"他低声道，嗓音颤抖。

"呵，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可笑吗？"她讥讽一笑，眼中杀意暴涨，"今日，我要你们沈家——血债血偿！"

话音未落，她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

"铛——！"软剑与长剑碰撞，火花迸溅。沈子枫被迫后退，剑势却只守不攻。

"还手啊！"慕雪怒喝，剑锋如暴雨般倾泻，"当年你骗我时，可曾想过我的感受！"

沈子枫咬牙格挡，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滴落。他不敢还手，也不能还手:“我当初若不答应，你也会死！”

“什么？那我还得谢谢你饶我不死了？”慕雪直刺一剑，沈子枫躲避不及剑尖刺入肩头鲜血流出。

"子枫哥哥，你看，我新学的剑法！"少女时期的慕雪笑靥如花，在梨花树下舞剑，花瓣纷飞。

"雪儿，等我有了些功名禀告父亲，我就上门提亲。"他轻抚她的发，满眼温柔。

可后来呢？

后来，他亲手将她推进地狱。

"噗嗤！"软剑刺入他的另一侧肩膀，鲜血喷涌。沈子枫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这一剑，是为我父亲。"她冷冷道。

"唰！"第二剑划过他的胸膛，皮肉翻卷。

"这一剑，是为我秦家满门。"

沈子枫单膝跪地，长剑拄地，嘴角溢血，却仍不反击。

"杀了我吧……"他苦笑，"这样……你或许能好受些。"

慕雪握剑的手微微发抖，眼中恨意与痛楚交织。

"你以为我不敢？"她咬牙，剑尖抵上他的心口。

沈子枫抬眸看她，眼神复杂，有愧疚，有不舍，却唯独没有恐惧。

"动手吧。"他轻声道。

慕雪指尖发颤，剑锋却迟迟未进。

"雪儿，活下去。"那夜福船上的大火中，他放她离开时，曾这样对她说。

她恨他，可为什么……还是下不了手？

"司尊！别被他骗了！"陆娇儿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浑身是血，银鳞鞭缠着一名御林军的脖子，狠狠甩开，"沈家的人，一个都不能留！"

慕雪眼神一厉，杀意再起。

可就在她即将刺下的瞬间——

"嗖！"一支冷箭破空而来，直取她咽喉！

沈子枫瞳孔骤缩，猛地扑向她——

"噗！"箭矢贯穿他的胸膛。

慕雪愣住。

沈子枫缓缓倒下，鲜血染红她的银甲。

"子枫……？"她声音发颤，下意识接住他。

他咳出一口血，却笑了。

"这样……也好……"他艰难抬手，想触碰她的脸，却在半空无力垂下。

"雪儿……对不起……"

话音未落，他的手，彻底垂落。

慕雪呆立原地，怀中是他逐渐冰冷的身体。

远处，战火仍在燃烧，喊杀声震天。 此时她心中对沈子枫不知是恨还是原谅。

这一刻，他们之间人死恨消彻底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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