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这么一问,小惜有些愣怔,陷入了沉默。
直到水乔幽偏头看她,她才醒神。
她扫视周围,比较过后,回道:“淮地多山,像这样的山头,在淮地顶多只是个小山坡,中洛原阳两地多是一马平川,此山已算高山了。山上的草木,也多有不同……”
她细细说了不少,最后道:“这里有淮地没有的广阔,可淮地比起此处风光更为秀丽。”
水乔幽顺着她所说一一看过去,盯着远方望了一会,慢声道:“确实。原阳多平地,与淮北多有不同,淮南更是群山环绕,四季常绿。雍国山水皆有,高山之山,却又许多不见乔木。桑国。”
水乔幽回想舆图上的桑国,“地处三国中间,与青国这边更为相近,地貌应该和这原阳没有太多不同。不过,青、桑、雍、淮,既为四国,风光即使再相近,对于很多人来说,也是不同的。家乡的风光,总是最好的。”
小惜听着她的话语,目光垂落了下去。
水乔幽也止了话语,瞧着下面陌生的皇家别院。
小惜看她一直不语,注意到她似乎有些出神了,试探着问道:“公子,是否有心事?”
水乔幽眼神恢复清明,“我每一次离开这里,回来后发现它都会有些变化。后来,我多年未回,再回此处,竟再也找不到过去熟悉的事物了。”
小惜似乎明白了她为何出神,“公子离开家乡很久了?”
“久?”水乔幽轻声重复,“应该算是很久。”
小惜安慰她道:“那有些变化是正常的,公子也不用太过伤怀。”
“是啊,有些变化是正常的。”水乔幽赞同了她的话语,看着莲花湖中满池碧荷,声音不重却言语清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人力有穷,江水东流,不管我们愿意与否,都不能阻止,亦无法更改。”
小惜闻言,眼里有些迷茫。
过了片刻,她羞愧道:“小惜没有读过书,也不认字,听不懂公子所说。”
水乔幽的视线转向她,瞧了她一息,“那你就随便听听。”
小惜应下,“是。”
太阳越来越晒,站在山顶,也无清风。
水乔幽不再在山壁边站下去,“回去吧。”
小惜猜测她估计是因家乡的陌生而伤怀了,没有异议,跟着她离开。
下了山,水乔幽带着小惜又回了别院,她直接回了房,小惜返回颖丰公主的院子。
这个时候,颖丰公主正在午憩。梅韵从颖丰公主屋里出来看到小惜,唤了她过去。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公主这边无事,难得有机会出去,为何不多在外面待会?”
小惜被问得有些羞涩,低头小声回道:“奴婢想起昨日来时,还有些行李没有整理好,怕姐姐们找不到公主喜爱的茶和茶具,到时候连累姐姐们,就赶紧回来了。”
梅韵刚才确实没找到盈丰公主最喜爱的那套茶具,好在颖丰公主今日也没要求一定要用那套。
她听她之言,不好说她,只能嗔怪一句,“你这姑娘,唉!那你和水公子刚才去了哪些地方?”
小惜不敢隐瞒,“莲花湖对面的山上。”
“只去了那一处?”
“嗯。”
“水公子都和你聊了什么?”
小惜抬头,略显茫然,“……她说,这原阳的风光与她离开家乡时,变了许多。”
“还有呢?”
小惜摇头,“没有了。”
“没有了?”
“嗯。”
这一日,水乔幽没再出过别院。颖丰公主与田舒不找她,她甚至连房门都没出过。
又是一晚上过去,颖丰公主与田舒依旧没有找过水乔幽。
早上,给水乔幽送早饭的人变成了小惜。
水乔幽从小惜那里确认颖丰公主没有吩咐,就告诉她,她要去祭拜一趟家人,若是颖丰公主找她,就让她帮忙代为告知一声。
小惜听她说祭拜家人,给她端粥的动作稍慢,面上情绪未有波动,欣然应允下来,并考虑周到的要去给她准备一些果子做祭品。
水乔幽阻止了她,“不用麻烦,不带也是一样的。”
小惜还是跑去了灶房,看有什么可以让她带的。
水乔幽喝了点粥,就离开了别院,前往又一山。
小惜提着果子回来,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
水乔幽出别院没走多远,听到后面有轻小的马蹄声。
她未在意,扯动缰绳,稍微加快了点马速,继续赶路。
待水乔幽行至又一山脚,后面的马蹄声暂时还未跟上来。
冬去夏来,山上不再是白雪皑皑,路却更难寻了。
水乔幽将马栓在山脚比较显眼的地方,依旧懒得去寻路,干脆提气直接踩着草木跃过了山林。
水乔幽上山约莫一盏茶左右,两个公主府侍卫装扮的人,也骑马赶至了又一山山脚下,看到她拴在路边的马,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两人猜测她已上山,也想上山查看。找了半日,却没看到路。
山上草木太盛,随便一踩,就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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