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带走了狐裘上原主人留下的最后一丝暖意与药香味,她仍站在原地未动。
翌日,楚默离没有再来找过水乔幽,也未再派任何人来过袁府。
正月十八,袁煦要出发回书院。
袁松虽已来信嘱咐水乔幽在中洛等她便可,但是水乔幽因先前答应了袁煦护送他一段,这日,仍旧陪着他离开了中洛,顺便去半道接那已经返回中洛的袁松。
楚默离那晚从袁府回去,风寒又加重了一些,第二日上朝,青皇看见,再次遣了文元去他府上,听了文元诊断结果,准予楚默离再休养三日。
不用上朝,楚默离也没孜孜不倦地处理公文,而是窝在自己府上看书。
这日,他听到时礼禀告水乔幽护送袁煦离开中洛一事,目光在书上停顿了片刻。
回神之后,他什么也没说,挥手让时礼下去了,继续看自己的书。
时礼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仔细一想,自从那晚他从袁府回来后,似乎就一直很不对劲,直觉那晚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看他状态,也不敢多嘴询问,只好闭嘴先下去。
时礼走后,屋里又安静下来。
楚默离手上的书,过了许久,才被翻页。
水乔幽护送袁煦暂且离开了中洛,夙沙月明并未追着她走,依旧暂留在城中。
休息了三日,楚默离再去上朝,精神好了许多。
下了朝,青皇将他单独留了下来。
御书房里,青皇关心了他的身体。新年刚过,事情也多,确定他身体有所好转后,青皇交给他一些公务。正事说完,百忙之中,青皇也未忘记关心他的个人之事。
“先前,朕让人送到你府上的那些画像你可看了?”
楚默离回想了三息,才想起年前确实有这么事。
青皇曾派人将当时在宫中给他瞧过的那批画像以及他没瞧过的一些画像都送到了他府上,让他挑出一人来。
他如实回道:“没有。”
今日青皇若是不提,他都已将这事给忘了。
青皇去端茶的手,动作微滞。
“为何没看?不满意?”
楚默离老老实实回答:“忘了。”
青皇差点被他哽住,但是想到他这个风寒已经持续了多日,情绪还是稳了下来。
“那就再回去好好看看,三日后,告诉朕,你属意哪人。”
楚默离直接应下,“是。”
青皇的手眼看要碰到茶杯,又没能端到手上。
青皇研看了他许久,他都只是垂眸站着,没再多说一个字,脸上也未有不满、勉强等任何负面情绪。
楚默离出了御书房后,青皇去端茶,手还没碰到茶杯,又收了回来,心中实在困惑。
他这是真让他随便给他选一个?
楚默离的态度其实很正常,可青皇总觉得哪里怪。
他想着他那还是病恹恹的脸,神色如旧,心中有了些许不满。
一个风寒而已,偌大一个太医院都是干什么吃的,都一个月了,还治不好。
青皇吩咐孟柏,“命文元再去一趟安王府,若是,一个风寒他还治不好,以后那太医院,他都不用去了。”
文元接到旨意,心中也是不解。
一个风寒而已,到了这安王身上,怎么就治不好了。
别说青皇怀疑,他这一个月被折腾的都快怀疑自己的医术了。他心中想不通,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敢慢,赶紧收拾东西前往安王府。
楚默离从宫中出去,马车经过学林街时,街上又堵上了。
楚默离没让人清街,直接吩咐时礼转道了。
时礼根据路况转了几条街,终于到了鹤林街的街口。
不巧,颖丰公主的马车从另一个方向出来,两人遇上了。
上元节过后,姐弟二人还未见过。颖丰公主知道楚默离是下朝回府,请他去她府上喝茶。
楚默离如今虽然回了中洛,但是去年到现在,他本人还没有去过颖丰公主府。
如今两人在这可以说是门口的路口遇见,颖丰公主相邀,他自是不好拒绝的,便随她去了公主府。
马车上只有颖丰公主一人,这日,何驸马未在公主府中,颖丰公主的三个孩子也都去宫中读书了。
两人到了公主府,颖丰公主问过楚默离,知他不需人作陪,就只有姐弟俩人在后院湖边的八角亭里饮茶。
新茶上来,两人饮了一口,颖丰公主询问楚默离,“茶如何?”
“茶香清新,茶韵绵长,皇姐这里的茶,自然是好的。”
颖丰公主娇声轻笑,她虽已有三十三,这样的笑声从她嘴里出来,却一点也不违和。
“这茶是上元节那日,父皇赏给我的。你若是喜欢,待会带点回去。”
楚默离没有与她客气,“那就多谢皇姐了。”
颖丰公主又望着他笑了笑,“你啊,小时候就这样,长大了还是这样。不过是些茶而已,什么谢不谢,说的父皇好像没赏过你一样。”
楚默离只是回了一笑,专心品茶,没有接话。
他知道了何驸马他们不在,不再与颖丰公主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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