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进了一个小城投宿,隔日再出发,楚默离和秦鸣也换成了骑马。
楚默离的左手还没完全好,但右手已经消肿不少,也不再痒。他单手骑马,并未拖慢其他人的速度。
楚默离改骑马后,夙秋没再出现在夙沙月明和水乔幽的中间,那个位置变成了楚默离。
观棋落在后面,看着自家大公子还和楚默离谈笑风生,骤觉还不如让二公子挤在那里碍眼好。
过了七日,楚默离的右手和脖子那里已经完全消肿,只有最开始不小心抓破留下的一些印子还未消除。
晚上在客栈投宿,夙沙月明针对他这个情况让观棋给水乔幽送了一瓶药。
水乔幽听观棋说完,想到了夙沙月明的考量,接过了药。
伙计给她来送热水时,她见到楚默离房里开着门,就拿着药过去了。
楚默离见进来的是她,放下了手里的书。知道她的来意后,左手还没完全好的他,询问她可否帮忙上个药。
房间里又只有他一人,水乔幽知道他左手还没好,且就算好了,不是左撇子,左手给右手上药也不方便。
她答应下来,先去净了手,将药再拿到手时,骤然意识到自己这次居然没有多想就答应了……就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
她低头望了一眼手里的药,没将心思露出来,耐心给他涂着药。
楚默离还没沐浴,脖颈和后背他没再让她帮忙。
这让他找水乔幽帮忙一事,看起来确实只是手上不方便。凡事可以自己想办法可以处理的,他都没有找她,若不是她自己恰好过来,他也没去找过她。
这些日子,他们打尖住店时,仍旧能够听到暴乱的相关消息。
事情确实如他们起先所想,淮南的暴乱现象这些日子层出不穷,影响也越来越大。
好在他们总体运气不错,这些日子,他们都没再恰好撞上这种事。
楚默离暂时也未收到淮北有异的消息。
楚默离只用了水乔幽送的药,半个月过去,他左手的伤完全康复,右手和脖颈那一片的皮肤也恢复如初。
他们抵达江灵城那日,楚默离收到消息,叶弦思已经抵达丹河平乱。
进入江灵城之时,天色已黑。
一行人没再赶路,就在城中找了客栈住了下来。
彼时,江灵还算安稳。
街头巷尾和客栈酒楼也有人在谈论近日多地发生暴乱一事,也有不少淮国旧人在义愤填膺又小心翼翼地抱怨雍皇和他们官府的暴政和不公,怀念旧主的仁慈爱民。一看到有陌生人来,大家都噤了声。等那些人走了,他们的怀念转而变成抱怨,抱怨旧主和那些宗室重臣的无能,让他们国破家亡,受人欺凌。
水乔幽一大早就起来了,她收拾好东西到楼下去等其他人,却没想到夙秋比她还早,已经在大堂东边角落坐着。
两人打了招呼,但水乔幽另外选了个角落坐下。
平日里,俩人若是没事,这种时候,都会互不打扰。
今日夙秋见她在另一边坐下,起身走到了她身边。
他未说话,先抛给了水乔幽一样东西。
水乔幽下意识接住,才发现他抛给她的是两块碎银子,加起来估计有个五两左右。
水乔幽看着银子,着实有些不解,抬头用眼神询问他,突然给她银子做什么。
夙秋语言简练,“公子最近给我涨了俸禄。”
他这话水乔幽听懂了,听懂之后,她更不解了。
他涨俸禄,给她银子做甚?
“这是其中两成。”
水乔幽垂眼望着手里的银子,又重新看向他。
这事与她有关系?
夙秋却不再解释,返回自己先前坐的地方,安静地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水乔幽望着他的背影一头雾水,想要喊住他,楼梯口传来观棋的声音。
听脚步声,应该还有夙沙月明。
水乔幽望向楼梯口,听着两人脚步声,茅塞顿开。
目光在夙沙月明和夙秋身上扫了一圈,又回到手里的两块碎银子上。
他给她这些,莫非是……封口钱?
她仔细回想他刚才的话语神态,很像是这么个意思。
她没想收他这个银子,但此时夙沙月明已经下楼,她只好暂时将这个银子给收起来。
夙秋看见夙沙月明,面色如常,还和以前一样,一点不怕她没领会他的意思,也不担心她将这事给说出来,似是料定她不会这么做。
几人见了礼,夙沙月明见他俩一人坐一边,出于对水乔幽是女子的考虑,他还是迁就了夙秋,在他那边坐了下来。
他们刚落座,楚默离也下来了,相互打完招呼,一起去了雅间用早饭。
夙秋落在最后面,水乔幽也不好问他,他这银子是不是她猜测的意思。
接下来几日,她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将银子给夙秋。
五日之后,他们平安抵达凤仙,一行人都松了口气。
到凤仙城时,天色也不早了,他们选了在城中投宿。
找到客栈,开好房间后,楚默离带着秦鸣又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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