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小跑着去老五家,老五家那两层小木屋没有一丝的生气,屋子里也没有一点灯火,空气中有淡淡的腥味弥漫着,而老五家的周边有许多的老鼠在向四周狂奔,撞的地上的碎叶哗哗作响。
师公站在老五家门口,无神的看着里面的情景,一滴滴的鲜血洒落在门槛,偌大的房子里一点生气也没有,四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师公,这是?”我跟上了师公,随同师公看着老五家里的惨像,老五的尸体就横躺在那张大方桌底下,整张脸萎缩成干尸的模样,脖子上两个牙齿洞还在冒着鲜血!我看着里面的情景,由不得干呕起来,实在是太恶心了,特别是老五那双眼睛瞪的老大,眼睛里满是惊恐。
“晚了,已经晚了,煞尸已经成了……,墨小子,你怎么跟来了,这里很危险,你快走……”师公转身看到了我,他已经不再平静,我可以感觉出他的不正常。
我不知道的是,煞尸与行尸完全两个概念,如果只是行尸顶多就是一具会动的尸体,一把火烧了就是,而煞尸则不同,那可是会吸人血的,而且力大无穷,见人就咬,见活物便杀,没有一点道行的人遇到的话基本就死翘翘了……
十来岁的心理毕竟不是很成熟,我看着这场景无法平静,颤颤巍巍的对着师公说道:“师公,祸是我惹的,我不能走”当时说出这话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说出来的,或许是因为杨家村人骨子里那种大男子主义的熏陶。
师公欣慰的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小墨,你终于长大了,把你的包袱给我,为师今天让你看下什么是正宗的道法。”
我把包袱递给师公,师公从包袱里拿出一支狼毫毛笔,拿出一小盒朱砂跟黑色的墨水混合起来,把黄纸裁成黄符大小,在上面画起了符咒。
师公并没有一气呵成,反而显的很是吃力,后来我才知道画带有法力的符咒都是要付出道士心力的,修为高的话便能多画两张,而修为低一点的则颇为吃力,若是刚入门的道士跑去画符那是作死的节奏,会受到心力反噬的。
我过去帮着师公研磨朱砂,这种朱砂有种香火的香味,想来不凡,而朱砂跟黑色墨水混合后画出来的字是暗红色的,符咒上写着繁体字,上面三个勾,代表着城隍、土地、祖师,下面是赦令,令字两边拉长,中间写着急急如侓令几个繁体字,大概十五分钟师公才把这张符画好,画好后再用祖师印章粘上朱砂水,到符咒的中间盖上这张画才算完成了。
才刚画完已经符咒,师公已经有点体力不支了,额头上满是汗水,握狼毫毛笔的手也有些颤抖。“小墨,你记住,在你没有一点功底之前造成不要画符,会伤天魂的,为师画的乃是杀鬼咒,专业克制这煞尸的,也不知道这一张够不够,这张符由你保管,到关键时候才用。”
师公擦擦汗水,把那张符纸交到我手上,一拿到符咒我便感觉手掌暧洋洋的,果然不同凡响。
“小墨,在使用之前要先念咒,咒语便是太上老君教我杀鬼与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摄不详,先杀恶鬼后斩夜光何神不服何鬼敢当,急急如律令”
一听完我脑袋都大了,这么长一串字,只怕我还没念出来就被鬼给掐死了。不过小时候到底是脑子好,硬记了两遍便把咒语记了下来。
“师公,煞尸杀完人还没走吗?”我好奇的问道,手中的黄纸被我握的紧紧的,生怕不小心掉了。
“小墨,你没感觉温度越来越低了吗?这是阴气,说明这煞鬼并没有走远,而这附近又无房屋,这说明这煞尸还在屋子里!”师公跟我解释道。
师公早就行动起来了,他把剩下的朱砂墨水放在墨斗线上,把墨斗都染上墨水,然后在大门口跟窗子边上都缠上几条细线,死死的封住了老五家,然后又从包袱里拿出一把糯米放在手心,右手拿着浮尘准备往老五家里走。
我则是不敢进去,在大门口死死的看着师公。我知道师公画这些线一是怕煞尸跑了,二是怕煞尸出来伤了我,我本想跟着进去,但师公阻止了我,他只交代我让我在关键时候用上符咒。
一切都很静,静的可怕,连晚上最喜欢出来鸣叫的蝉也没了踪迹,只有老五死死的躺在方桌子下面,老五家属于二层的木房,那时候建房成本低,所以他家虽然不富裕但住房还是挺大的。
我看着师公一步步的往里屋走,不敢大声喘气,怕我的呼吸声把煞尸引了出来。
“咚、咚、咚……”沉闷的脚步声渐渐传来,像是打鼓的声音,师公在大厅更加的谨慎,他知道煞尸出来了,手里那把糯米被他抓的更紧,随时应付着。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那具煞尸从侧厅跳了出来,向着师公扑了过去。
我估摸着师公捉鬼可能也是第一次,他面对着煞尸没有丝毫的抵抗力,被煞尸扑倒在地。
我在门外焦急的大喊:“师公!”手上也没停,一把糯米向着那煞尸丢了过来。
糯米打在煞尸身上就像是一块肥肉下了油锅,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师公趁着煞尸被糯米打住的间断,一个滚身向着一旁滚去。
我靠近点我才看清煞尸的真面目,脸依然还是那张惨白惨白的脸,只是身上的寿衣早就被撕扯的稀烂,头上的头发白花花的沾着黄土,想来是爬出坟墓时沾上的。
而与下葬之时不同的是,嘴角那两颗五厘米左右的尖牙,还有手上惨青惨青的长指甲,我看的很清楚,煞尸的眼珠子是青色的,每呼一口气还能冒出少许青烟。
而奇怪的是,煞尸的脸上居然有一个个的孔洞,露出里面黑色的血肉,这让它显的更是恐怖,后来仔细一想,这应该是我丢的那把糯米的缘故。
“小墨,不要过来,这已经快成僵尸了,你快跑,墨斗线拦不住它!”师公的手臂已经被他抓伤,道袍也被抓烂些许,伤口以可见的速度变黑着。
师公咬咬呀,拿出一点糯米敷在伤口上,“滋滋……”伤口发出烧火的声音,冒着黑烟,而师公的表情也扭曲着,显然格外的痛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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