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他的脑海开始飞速运转,努力回忆起关于逍遥谷的点点滴滴来,渐渐地,一些模糊的记忆逐渐清晰起来——好像在那南望山上确实居住着一位老道士,而且此人还时常在南望坡上与人切磋武艺、比试高低。
沈旭阳小时候其实很少会去南边那座高耸入云的南望山游玩嬉闹。
然而,即便如此,偶尔间他还是能够瞥见从那山峰之巅散射而出的绚烂霞光,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斗法声响彻云霄。
不用多想便能知晓,这定然是张之维和其他高手们正在切磋技艺所引发的壮观景象。
如今,张之维的突然现身,犹如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沈旭阳记忆深处关于逍遥谷那段尘封已久的往昔岁月之门。
可此刻,周遭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早已将他深深迷惑,曾经那份对长辈应有的礼数和敬畏之心似乎也已被消磨殆尽。
只见他仍旧保持着那副放荡不羁、玩世不恭的模样,懒洋洋地斜倚在一群娇艳女子中间,连起身相迎的意思都没有,就这么漫不经心地对着张之维开口说道:“哦,原来是你啊!我倒是还记得你呢,你来找我干什么!?”
张之维望着眼前这般毫无规矩、肆意妄为的沈旭阳,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失望之情。
其实在来此之前,他便已在心里对可能见到的情景有所预料,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昔日那个还算乖巧懂事的少年,竟然会堕落至此,全然失去了当年的纯真模样,与他那位德高望重的爷爷沈默相较起来,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丝毫不见半点规矩和礼数可言。
身为沈旭阳的长辈,张之维有着义不容辞的责任去提点一下这个迷失方向的年轻人,好让他及时悬崖勒马,不再继续沉沦糊涂下去。
只可惜,向来拙于言辞劝解他人的张之维,面对此情此景,一时之间竟也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开口才好。
上一回好心好意地规劝他人,未曾料到竟致使挚友陆瑾的道心遭受重创,几近破碎。
想到此处,他心中暗暗叫苦不迭,心知此次出手,恐怕结局也难以尽如人意。
不过,明知山有虎,需向虎山行,这件事只有他能做,也该他来做。
只听张之维开口说道:“旭阳,早便听闻你离开了逍遥谷,老夫身为你的长辈,本就有意邀请你来我龙虎山上畅叙一番,怎奈手头琐事缠身,实在是分身乏术!直到今日,方才得知你在凡尘俗世中的种种行径,于是赶忙下山前来,只为亲眼瞧一瞧你的转变。”
说罢,张之维微微皱起眉头,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悦之色和深深的失望之情。
紧接着,他又叹息一声,继续言道:“唉,真是令人惋惜啊!想当年,那沈道友可谓是英明神武、举世无双,却不料竟会教导出像你这般不知礼数、毫无分寸的孙儿来。也罢,既然如此,今日老夫定当要代替沈道友好生管教管教你,以免日后闯出更大的祸端!”
沈旭阳:???
老毕登,你说什么呢?
沈旭阳简直就是个火药桶,稍有火星就能被瞬间点燃。
自从他踏出逍遥谷以来,可以说是一帆风顺,春风得意马蹄疾啊!
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簇拥,对他百般奉承讨好,将他视为掌上明珠一般供奉着。
从来没有人胆敢如此跟他讲话,这让一直处于众星捧月状态中的他如何能忍?
尽管张之维是来自逍遥谷南望山的人,但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外来者而已。
他算哪根葱,又有何德何能竟敢来教训自己呢?
想到这里,沈旭阳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儿。
“噌”的一下,他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之大,速度之快,把坐在他身旁的两名身着比基尼的美女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们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容瞬间失去血色,变得苍白如纸,惊恐万分。
与此同时,周围原本轻松欢快的氛围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骤然凝固,紧张的气息弥漫开来。
而正在屋内开怀畅饮美酒的成阿龙和洪阿宝听到外面传来的巨大动静后,也是不敢怠慢,急忙放下手中酒杯,快步冲出门外查看情况。
“什么事?!”
“让我看看是什么事?”
“哪来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道士,竟敢在老子的地盘撒野?”喝得酩酊大醉的成阿龙此时已然失去了理智和判断力,全然没将眼前这位看似平凡无奇的张之维放在眼里。
只见他满脸通红,双眼迷离地瞪着张之维,嘴里还不停地喷着酒气。
这时,成阿龙注意到一旁的沈旭阳正和这个老道士暗中较劲,心中一股豪气顿时涌上心头。
沈旭阳可是他的金大腿,如今有人欺负到他头上,自己怎能坐视不管?
于是,成阿龙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伸出手指着张之维大声喝道:“你……你个老家伙到底想干什么?!识相的赶快滚,不要逼我动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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