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自作自受，活该被骗。”朝颜果断放弃说服珂姬。

放下渡人情节，享受缺德人生！

“那你杀那些小宫女是为什么？”

“泄愤。”珂姬不认同朝颜的话，主动忽略自己受骗的事实，听到杀小宫女的时候，眉眼闪过一抹阴翳，“我控制不住自己，越急躁越想杀人！”

“杀完人又好饿！”

微生辞闻言挑了下眉，对朝颜道：“被死气控制了。”

他作为储休时，体验过储休被死气侵蚀的所有情绪。

“你一开始只是吃生肉，但随着死气的侵蚀，你的理智被同化，越发失控，杀意上头，才开始杀人。”微生辞看向珂姬，“可对？”

“没错！”珂姬忙不迭点头，“就是这样！”

她虽然本来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但被死气侵蚀前，从不会滥杀无辜。

她现在越杀越上瘾，从一剑封喉，到如今，竟然喜欢上虐杀的快感。

朝颜偏头看向微生辞，“你当初也是这样？”

微生辞点头：“不然我不会让鸣血带你离开，那时我心中已经生出极重的杀意了。”

理智被死气飞速蚕食，他眼中只剩下无边血色，仿佛只有杀戮才能抚慰他暴虐的情绪。

但他知道，晏浪不会想看到他失去理智，嗜杀生灵的样子，所以，他不再全力抵抗死气的侵蚀，将剩下的妖力护住他的识海，奋力保持清醒。

血肉黑化，脱离骨骼，那是比剔骨之刑还要痛不欲生的死法，他眼睁睁看着手掌只残留几根萎缩的筋脉，白色的指骨上覆盖着黑红色的血。

“阿辞！”朝颜叫了微生辞几次，都没听到他的回答，她掐了把他腰间的软肉，迎上他回神的目光，柔声道，“都过去了，别想了。”

微生辞望进她眼眸，里面盛着名为温暖的清泉，甜津津的，好似过往的苦都在这清泉中淡化了。

珂姬看着对视的两人，眸中闪过一抹羡慕，却渐渐转为嫉妒，杀意再次从眼底聚集起来，刚要抬手，身体中的蓝翔像是察觉到了危机，陡然游动。

蓝色小闪电在身体中乱窜的痛苦，立时唤醒珂姬所剩不多的理智。

她茫然地摇摇头，随后懊恼地敲了敲脑袋，抬首对上朝颜两人警惕的视线。

“我又要失控了，想杀人！”珂姬如实道。

朝颜见她状态是真的濒临崩溃，清醒的时间似乎越来越近，她游到珂姬身边，道：“快点吧。”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她不愿为了救人而暴露自己。

阑夕认得她的灵力，若让阑夕提前认出她与微生辞，必定会有所动作，她还未与凤忆他们通信，没确定他们的情况，决不能擅自动作，坏了计划。

朝颜摆了摆虚幻的鱼尾，看在微生辞眼中就是她扭了扭腰，踢了踢腿，动作有些滑稽，与她幻化成遗蛇尾巴时相差无几。

微生辞低笑出声，在朝颜疑惑的目光中，动作自然地晃了下腰身，银色鱼尾划出一道耀眼的光，眨眼便拉着朝颜游出十几米远。

珂姬坠在后面甩着鱼尾狂奔追去，没一会儿便来到小鲛人房门口。

朝颜看着紧闭的房门，明知小鲛人已经被凤忆暗中接走了，但她的心还是越跳越快。

里面是她儿子沉睡的地方，会是什么样子？

眼见珂姬就要推开房门，朝颜下意识地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拍开珂姬的手，率先推开房门。

入目是一个珠白色的贝壳，里面安放了一张柔软的小床，上面的一扇贝壳边沿挂着冰蓝色的风铃，叮叮铃铃地随风摇动，碰撞出细碎清脆的声音，很是悦耳。

床边放置一张玛瑙小桌，摆放着几个不同颜色的拨浪鼓，还有许多手工小玩具。

正对着床的墙上，挂着晏浪和储休的画像，画中人眉目含笑，温柔地注视着小鲛人，好似从未离开。

朝颜的双眼瞬间泛红，喉头哽咽万分。

“人呢！！！”

朝颜正难受着，所有情绪都被珂姬的尖叫彻底打碎。

她耷拉着眉眼，斜睨着屋子里乱翻的女人，侧首对微生辞道：“看吧，又疯了。”

“疯和癫是有区别的，我是癫，她是疯。”

她说着，语气凉凉：“你总说我癫，但我很多时候都在控制，不然我会癫到你发疯。”

微生辞：“……”

他要怎么回答？

跟她说不用控制，他陪她一起发癫？

这不太好吧……

朝颜呵呵两声，转头薅着珂姬后脖颈，将人拉过来，一巴掌拍在珂姬脑门。

“清醒一点！”

“小鲛人呢？”

珂姬整个人都懵了：“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

“人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朝颜：“你问我我问谁！”

微生辞默不作声地踏出房门，没动屋子里的任何东西。

他牵着朝颜，朝颜拖着珂姬走出房门，临走时，将屋子里被珂姬发疯弄乱的陈设重新归位。

朝颜眸光划过一抹杀意，珂姬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度尚未可知，但其意志力差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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