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久发动车子，一手握住琚云舒的双手，才开始语调平淡的陈述案件详情“我昨晚看了所有的案卷，觉得一定是漏掉了一些东西没有查到。

在这两起案件中，郑婉茹比之叶关山，心性更弱一些，所以我决定从她那里突破。

我安排人把她所有的人物关系、那几次请假从家里出去的监控视频轨迹摸排一遍，发现郑婉茹的外婆在案发后就消失不见了，到现在依然没有找到，其次郑婉茹请假的几次，我们查到她去见了一个人，就是余亚飞，我留了个心眼。

我记得你曾说你眼前出现的那一幕是在电影院跌倒的时候，于是我查了那天电影院大厅的监控，我看见你跌倒，扶住你的那个人，也是余亚飞。

我就着手开始查余亚飞这个人，恰好你中午发信息来说起那个协警，证实了我所有的猜测。

我立即去审郑婉茹，提起她外婆，她倒是说实话了。

另一边着手抓余亚飞，但飞宇传回消息，余亚飞上午在万宇步行街值守，吃过饭回到派出所，查了你的个人信息之后，就走了，然后家里、单位里都找不到，电话也联系不上，接下来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

“我猜，我带你去现场的那两次，他知道了，再加上你今天撞见他，是不是表情上露了什么异样？你想，你本身相貌出众，很容易引起注意，他见过你两次，且肯定眼睛也在盯着我们这边查案的进展，另外他有一层协警的身份，很多事做起来并没有那么难。”

“他应该见过我三次。在KTV里我也见到他了，他帮我捡战术笔，当时我没看他的脸，所以并未留意过，但他的手腕处有一个蝎尾刺青。”

顾晏久把琚云舒安排在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空调制暖，又放了一杯热水，摸摸琚云舒的头发，嘱咐了句“你的手机坏了，我已经找人送去修了，现在你不要乱跑，乖乖的待着等我，饿了让飞宇给你点份外卖，有事就出去喊人，随便找个警察都可以。”

琚云舒乖巧的点头，脸上泪痕已消，但楚楚动人。

顾晏久低头亲了亲琚云舒的发顶，转身走出办公室。

出了门，顾晏久的唇角压下，眉头拢起，眼眸森寒，压着怒气问身侧的飞宇“子弹取出来了？”

“取出来了久哥，就是人还不太清醒，半只胳膊废了。现在就要审吗？”

听到这话，顾晏久瞟了飞宇一眼，感觉到飞宇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飞宇又开口“余所长在医院，一定要我们给个说法。”

“一个协警，先是杀人，再是教唆杀人，让我给他说法，我还要他给个说法呢！”

“万一余所长闹到局长那里？”

“又不是亲生子，余淮海做做样子罢了，还能真的为这个儿子闹大？”

说完，顾晏久抬脚走下楼梯。

到楼下后又停步，扭头对飞宇说“琚老师在我办公室，务必安排一个人守好，有事立即打我电话。我带田伟先去医院，你把郑婉茹和叶关山提出来，分开关在审讯室，等我回来。”

交代完毕，顾晏久带着田伟去到第二人民医院，在关押余亚飞的病房外，余淮海等在那里，旁边还有一位风韵犹存的盘发女人，面脸焦急，她应该就是余亚飞的亲妈。

余淮海看到顾晏久，并没有真的敢放肆，堆满笑热情的问“顾队，这怎么回事，突然就把亚飞给抓了？”旁边的女人也凑近紧张的看着顾晏久。

“余老师，余亚飞涉嫌杀人和教唆杀人，刚才还杀人未遂，想来他做这些，你们也不知情。”

“怎么可能，我们亚飞不会杀人的，他不会的。”余亚飞的妈妈突然情绪激动，拉着顾晏久的衣袖，着急摆手。

顾晏久挣开，没有看向她，只对着余淮海说“余老师，我们做事讲证据，等我问完，你看我有没有徇私枉法。”

言罢，顾晏久带着田伟推门而入。

屋里看守余亚飞的警察看到顾晏久，主动退出门外。

顾晏久坐在旁边的凳子上，田伟拿出录音笔、摄像机、笔记本电脑。

余亚飞右肩绑着绷带，脸色有些苍白，目光不屑的看向顾晏久。

顾晏久目光转向他的手腕，果然手背处一整只蝎子的刺青，而尾部就在手腕之间。

“余亚飞，二十七岁，原名丁亚飞，十岁时跟着母亲再嫁后，改姓余，四年前被安排到城西骆庄片区当协警，人际关系不好，要不是有余所长罩着，早就被踢出组织了，是吧？”

顾晏久语气深沉，言辞犀利。

“他罩着？呵！他不罩着我可能过的还好些！”

“你认识郑婉茹和叶关山吗？”

“不认识。”

顾晏久甩出两张照片，诘问“不认识为什么要见面？”

余亚飞沉默不语。

“你为什么要杀琚云舒？”

“她长得漂亮，我对她一见钟情，但她拒绝了我，我一时冲动…”

顾晏久听到他一本正经的胡扯，气的额头青筋直跳，凭借多年职业操守才压下了想要揍他的冲动。

“监控视频中，两次案发，你都在现场附近，你为什么出现在那里？”

“我是协警，看到有案子发生就过去看看而已。”

“余亚飞，我问的每个问题你都能找到理由去搪塞，那下面这个问题，请你务必想清楚再回答。”

顾晏久把笔记本中桌面上的视频点击播放，定格在一个画面后，转过方向正对着余亚飞。

画面中一个人站在电影院最后一排座位前的空地上，正面向前，看着屏幕，右手被挡住，左手握拳在身侧。他头顶不远处的放映机灯光印在他的侧脸上，虽然戴着口罩但只要是熟悉余亚飞的就能一眼认出。这个角度像是坐在前几排隔着椅背仰拍的视角。

按下播放键，余亚飞转身缓缓离开，露出身后歪倒在座位上胸口正在不断流血的郑珍珠。

“你怎么解释这个？”

余亚飞不由得变了脸色，瞳孔放大，嘴里一遍遍的低语“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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