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安心中满是敬佩,暗想此次顺利度过劫难回京后,他定然要亲自上书为这些大夫们求得恩赏,特别是千大夫。
千大夫医术高明,仁心大义,怪不得妹妹会如此看重这个千大夫,还将自己的贴身玉佩给他,请他给母亲看病。
姜正安又将目光从千大夫身上移开,看向她身侧。只见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始终跟着千大夫给他打下手。
男子穿着月白色长袍,哪怕在如此糟糕的环境下,所有人已然狼狈不堪,他却仍是风姿绰约,雅致如竹一般,一尘不染。
这样的气度,便是他都有所不及。
他心中好奇,向着唐大人打听:“唐大人,此人是谁,怎么会来了这里,看他的样子似乎不是大夫。”
唐大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他不是大夫,乃是清河县天德书院的书生,便是我之前和张大人提过的那个顾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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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霄?”姜正安蹙起眉,在记忆里反复搜寻这个姓氏。在京城那片世家盘踞之地,从无哪个大族姓顾。
“可是你说的那位才华横溢,被视作清河县科考希望的学子?”他问道。
唐大人连忙点头:“正是!天德书院的馆长初见顾霄所作策论卷子,便断言此子必能中举,实乃清河县科考的一大指望。”
姜正安望向正在替聂芊芊整理药箱的顾霄,只见那人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清雅之气,全然不似寻常农家子弟。他不禁喃喃自语:“他当真只是一介农门书生?”话语里满是怀疑。
“那他为何会来此地?”姜正安又问。
唐大人自然知晓顾霄前来是为聂芊芊,也明白千大夫的真实身份,但这其中缘由却不能直说。
他只得道:“只因千大夫曾为顾霄医治手疾,将他治愈。顾霄感念千大夫恩情,听闻千大夫深入疫区,便也跟了过来。”
“如此说来,倒是个心思纯善、懂得知恩图报之人。”姜正安说着,忍不住多看了顾霄几眼。没想到清河县这偏安一隅之地,竟能出这般人物。
晌午过后,寺庙外来了一支商队,载着几车物资。卸完物资,商队留下一封书信便离开了。
济世堂的小药童发现书信后,赶忙拿来找千大夫。聂芊芊接过信,只见信皮上赫然写着“千大夫亲启”几个大字。拆开一看,竟是蒋波涛的亲笔书信。
信中写道,他听闻沂水县疫情肆虐,百余人感染被困,又得知千大夫与济世堂诸位大夫赶赴救治,心中敬佩不已,故而紧急召集蒋氏商号,筹集粮米、衣物、药材等物资送来,略尽绵薄之力,共抗疫情。信末,祝愿众人一切顺利,平安归来。
聂芊芊满心疑惑:“这蒋老爷消息怎如此灵通,竟知道我来了沂水?”
顾霄看了看信中内容,低声道:“怕是他已然猜出了你的身份。”
接着,他将自己连夜赶往蒋府询问沂水疫情,还请蒋波涛助自己出城的事一一道来。
“蒋老爷心思通透,稍加思索便能猜到。”
聂芊芊倒不在意蒋波涛猜出自己身份,反而是担心顾霄:“你何苦连夜赶来?你又不会武功,若是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顾霄轻声道:“嗯,路上确实有些害怕,但更放心不下你。”
一旁的阿玲听着二人对话,默默往后退了一步,又觉得不够,再退了一步。
姐夫往日说话嘴不是毒的很嘛,怎的如今这般温柔甜蜜?
夜幕将近,聂芊芊终于为数十个中重症病人看诊完毕。她抬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忽觉眼前一阵发黑,赶忙扶住柱子缓神。
济世堂的大夫们也个个脸色苍白,张馆长白发凌乱地散着,发簪不知何时掉了,半散着头发。年轻的药童们强撑着给病人换药,眼皮止不住地打架。
好在,所有病患服下聂芊芊开的药后,身体都有了明显好转,精神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百姓们不再有任何怀疑,这些大夫是真有办法救他们!
这两日两夜,济世堂的大夫们不眠不休地救治,众人都看在眼里。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为了他们如此操劳,全心全意地医治,大家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
那些曾质疑过大夫们的百姓,此刻都羞愧难当,纷纷上前道歉致谢。
寺庙里的百姓们渐渐好转,可唐锦成和姜正安却再也撑不住了。姜正安脸色陡然变得煞白,左手死死按住胸口,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他只觉心口如被万千钢针扎刺,每呼吸一下都似吞了碎玻璃般痛苦,身形再也稳不住,向后倒去。
“姜大人!”唐大人惊呼一声,伸手去拉,奈何自己也双腿发软,两人重重地摔倒在地。
聂芊芊听到惊呼,转身几步冲了过来。她从袖中掏出听诊器贴在姜正安胸口,又迅速搭上脉搏,沉声道:“他心疾发作了!”
唐大人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姜大人竟有心疾!”
聂芊芊急忙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粒黑色药丸塞进姜正安嘴里,又扯开他的衣领,让他平躺在地,厉声喝道:“病人呼吸困难,都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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