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必须这么问,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罢了,他凭什么知道问了这个问题就一定得不到答案?
而这个问题,在谈判的小头目脑海里反反复复已经斟酌良久了,“事实上,我们这个消息,也的确‘太大’了,对你而言也是‘吃不下’的,所以我不能透露给你实情。
但是你的问题很在理,因为你该如何替我们宣传,总归得有个说法,对吧?
不知道你是不是听说过上海有个‘七十六号’?”
陈敬文略微愣神,这次可不是演绎,而是表里如一的震惊。
“就是,那个抓抗日分子的特务机关?虽然我刚来不久,却也听说过这个部门,毕竟如雷贯耳。”
“陈敬文”的样子一点也不做作,这名小头目感觉大部分普通人听到这个名字时应该都是这个表情。
“没错,就是那里。
而我们的消息,其实和‘七十六号’有关……”
“这……这这……你们……您,不会是……不至于吧……”
“陈敬文”不仅又开始抢答了,而且额头上的汗珠说冒出来就直接冒了出来。
很显然,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一种“畏惧”和“害怕”,而且他言下之意,就是对这些人的身份产生了恐惧。
“别想太多,我们自然不是抗日分子了,不然哪敢就这么明目张胆低坐在这里呢?”
谈判的小头目咧嘴一笑,他觉得“陈敬文”实在是太容易紧张了,不过会对这些过于敏感的词产生恐惧,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其实吧,我们也有自己的背景,但是在这上海城里,并不是那种跺跺脚就能让大地抖三抖的存在。
可我们机缘巧合之下,听到了一些和七十六号有关的风声,一番查证之后,很可能确有其事!
但是吧,这样的消息,就像你刚刚说的那样,我们自己其实也吃不下!
可我们不甘心啊,就想着,是不是能够转手出去呢?万一有人吃得下也愿意买呢?
所以才会有今天这个拍卖。
当然了,我估计能吃下的人,多半不会出现在你们这群买家之中,因为那些有权有势的家伙,现在其实更可能坐在楼下盯着那些宝贝,对吧?
那么,我为何不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呢?就找你这样亲生经历了这一幕的人?
正如你自己说的那样,你知道你‘吃不下’,可这样的想法,是不是反倒是能说明,你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
既然如此,想来你应该也不会在我们的委托中,有太多不好的心思,不是么?”
陈敬文终于明白了,原来这家伙突然改变主意,不仅仅是因为他判断今晚多半只能无功而返,竟然还有一个可能,是因为自己刚刚表现出来的态度?
这就有些微妙了,也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原来是这样……那我倒是可以在我下榻的酒店周边替你们说说坎,可我真的能拿到钱么?
这事我该怎么去找你们结算呢?”
“陈敬文”如此上道,让小头目倍感欣慰,“这一点你不用担心,一会你可以给我们留一个你住的酒店地址。
如果你真的找到了感兴趣的买家,你也可以把他带到这里来,拍卖行这边会替你联系到我们。
届时,如果那人真的购买了我们的消息,酬金方面给你一成,如何?”
其实这名小头目已经知道了“陈敬文”下榻的酒店在哪,毕竟他的手下昨晚一路跟了过去。
可他自然不会说出口,而且现在很期待“陈敬文”的答复,因为这是他的突发奇想,而面前之人能不能成为一个好的开始,就看这当口了。
“如果是这样,那我倒是愿意试试看!
可我,真的不会被牵连,对吧?”
“想什么呢?你到现在为止,也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要卖的消息是什么,对吧?
你又怎么会因为一个你不知道的消息,而被牵连呢?”
似乎对“陈敬文”那阴晴不定的脸色越来越习惯了,负责谈判的小头目不由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这人实在是太“怂了”,可这人又独自跑到了上海来闯荡,只因为听说这里“遍地是黄金”。
这说明什么?说明这人又太贪了!
一个无胆匪类偏偏贪心不足,看上去就比较容易拿捏了,至少小头目是这么判断的。
陈敬文沉吟之后,终于下定决心,答应了这件事情,也总算是离开了这个房间。
门外那些人看着他走出去时并没有进去时那么夸张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总算悬着的心放下了。
他们倒不是担心“陈敬文”的安危,而是很好奇到底有没有人真的敢在“黑市”的拍卖行里“越界”。
现在看来,还是没有。
当然了,只有第一个进去的那人,是真的担心“陈敬文”的安危,因为他算是小小低出卖了一下这个“老实人”。
“兄弟,没事吧?”
“没有,是我自己吓自己,他们还算好说话,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掏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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