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吴邂走的着急，没注意小孩的状况，一时没有听清，又问了一嘴：“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在跟他们说再见……”

再见？

其实还是吴邂天真了。

那群围观的孩子、

不是在悼念自己的伙伴……

只是在、

兔死狐悲罢了……

——

原本一直在磨洋工的吴邂，最近像是打了鸡血，突然勤奋了起来。

没日没夜的写一些东西，画一些图纸。

张起棂见此纳罕道：“你吃错药了？”

吴邂头也不抬的回答：“给你做完这些，我想早点带着小哥离开。”

张起棂沉默片刻。

才像是失落般，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最近跟我生疏了许多，原来是、怕了我。”

“你跟蚊子一样嗡嗡嗡的说什么呢？”吴邂不耐烦的嚷嚷：“没事就出去。”

张起棂：“记得要在0370进入成长期时，把人送回来。”

“我知道，当初答应你的不会忘。”

这些都是吴邂当初跟张起棂据理力争来的。

他给对方画一些现代的图纸和机构，还有几处大墓，张起棂则同意他带着小哥离开，过段逍遥日子，直至张家孩子成长期的到了，在把人送回来训练。

张家人的血脉奇特，这个成长期什么时候会到来，没有人能准确的知道。

有些人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到来，保持孩子的样貌活着，直到死亡。

有些人却很快就会到来，幼小的身躯像新生的嫩芽，开始慢慢抽条，这个时候就可以开始练一些张家绝学了。

张家人始终认为，只有能进入成长期的孩子，才是自己的族人，才配受到保护，迟迟进入不了成长期的孩子是可以任意舍弃的。

也难怪张家人亲情感淡薄……

这都什么破封建思想。

接下来一天，张起棂都没有跟人说话。

一直到晚上，躺到床上，看着空洞的石室……

于黑暗中轻言。

“所以我也应该按当初说的放你走……”

——

时间过得很快。

这天是张家完成任务，收拾东西离开这石墓的日子，也是吴邂离开的日子。

许久不见的太阳高高悬挂于雪山之巅，在长白山上千年不化的积雪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晕。

恍如隔世……

“张海鸣，你们族长呢？”

山脚下，吴邂问着跟来的张海鸣。

马上就要离开了，他却已经有一天没看见张起棂了。

“族长让我跟你们说，他很忙，没空。”

张海鸣一板一眼的传达指令，复又掩着嘴，小声说道：“族长怕舍不得你，没来送，其实远远的看着呢！就是不让我告诉你。”

吴邂：“……”

好笑的摇摇头，“我走了，后会有期。”

“保重！”

吴邂领着小哥和0333走了。

为什么带着0333呢？

吴邂也只是想着，这是小哥为数不多的朋友，他救不了所有的张家孤儿，但捞一把0333还是没问题的。

“你真的不跟我一起走？”吴邂看着0333明显无神的眼睛问道。

原本他以为只是普通的高度近视，却没想到比这还要严重，不知名的眼疾让0333的眼睛几近失明。

“你这眼睛能行吗？先去医院治治吧。”

“先生，我眼盲心不瞎，这是打娘胎里带来的毛病，治不好的。”0333拍拍自己的胸脯，保证道：“放心，我身手好着呢，能照顾好自己的。

先生有想去的地方，我也有自己想去的地方，我不能赖着先生一辈子啊，我这个人，生来热爱自由。”

“哟~臭小子，还挺能说会道的。”

“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齐羽。”在知道小孩也叫无邪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的名字可以是张三、李四，但不能是无邪。

“齐——羽——”0333默默跟着重复，“那0370呢？你有名字吗？”

“记不清了。”小哥呐呐的说道：“曾经有人喊我无邪。”

“无邪？”0333咧开嘴笑着，露出了嘴里的小虎牙，思衬着说道：“我没爹没娘的，也没有名字，以后我也姓齐……就叫、齐……瞎子！”

“齐先生，0370，我会记得你们的，后会有期！”

0333挥挥手，转身想离开，却被吴邂猛的抓住手腕，“你说你以后叫什么？”

“齐瞎子啊……”0333摸不着头脑，“以后等我闯出名堂了，你们一听这个名号，就肯定知道是我。”

齐瞎子……

瞎子？

吴邂心激烈的碰碰碰的跳了起来，挣扎着问道：“你……真的不打算跟着我？养两个孩子我还是养得起的……”

“先生，你不用担心我的，在被张家找到前，我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依然好好的不是吗？”0333坚定的摇头拒绝。

“先生愿意带我离开这里，已经是我的恩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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