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她的哀婉与悲怜。她的缠绵与悱恻。
他已经在这雪山之上苦守了三个月,他在等,等那枝花开。阿七还等着它救命。他已经延迟了归去的时间。她一定会等着他回去,药王谷谷主医术通天,他不会放任她不管的。还有花雪月……
他挪了挪屁股,看着脚下迟迟不开的花。
冰魄寒心草。一个小小的花苞,在雪里颤颤地摇曳着。
他倦极了,他不敢睡觉,他怕睡了过去错过花开。
他只得强打起精神,调动周身内息,暖一暖他冻得冰冷的身体。
这几个月,他只做三件事。
等花开。
思念她。
修炼烈阳掌。
只是他内力尽失,即使每日勤加练习,依然不到过去十之一的功力。
好在,有烈阳掌傍身,即使天寒地冻,他也没给冻死。只是肚子有点儿饿了。
吃完那枚蜜饯,他收起蜜饯罐子,盘腿打坐,继续修炼烈阳掌。
阿爷说,傅家的烈阳掌最高九重,若修炼到第九重,便可天下无敌。
他从未肖想过什么天下无敌。
他习武只是为了保护他爱的人。
阿七。
脑海里飘浮着那女孩水一样柔媚的眼神,她在他身下明媚得像一朵花,徐徐绽放。她幽凉的玉臂紧紧抱着他,那沾染着情欲之色的樱唇呢喃地唤着他的名字。
“阿绾……阿绾……”那销魂的声音在他脑海里被无限放大,刺激着他的神经,激荡着他的心神……他感觉自己像烟花一样要炸裂开来。
胸口一荡,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那冰魄寒心草上摇曳着滴滴鲜艳的血。
“花……花……”他来不及擦掉嘴角的鲜血,跪在雪里,慌乱地擦着那花叶上温热的血渍。
那花苞,徐徐绽开,一点点,一点点地开在他面前。
冰魄寒心草,开花了。
他又惊又喜,顾不得心身难受,颤巍巍地将那已经完全绽开的花儿,连根拔起,装进他进山前准备的锦盒中。他把那锦盒宝贝一样地纳入怀中。叶寒凉那混蛋,一回到昆仑宫就大病一场,结果让他一个人进山。
终于可以下山了。
那少年欢喜雀跃地连滚带爬地下山来。
她还在等他。等他救命。
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他要快些带着这冰魄寒心草回到药王谷。
昆仑宫,寒霜殿。
那巨大的寒冰床上,叶寒凉死尸一样地躺着。任凭那雪白的纱帐恣意地飘拂在他脸上。自他踏入这昆仑宫,他便有种不好的感觉。那女人回来了。这些年她竟然一直都被困在凤吟谷。凤娇媚囚禁了她。那场荒唐而又可笑的婚礼上,他看见了那张脸,见阿七已然脱困,拔腿就跑了。
傅流云带走了阿七。
他便失了他的魂魄。江湖浪荡,眠花宿柳。他把自己种在了明月楼,谁承想,他竟又遇见了她,那多灾多病的丫头。傅流云为何丢下她不管?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呢!他又为什么转眼白头?问他又什么也不肯说,神神经经的。路上与他抵足而眠时,他发现他竟内力全无,跟一个普通人毫无两样。好在他昆仑宫稀奇古怪的灵药素来不少,他给他准备了不少好东西,但愿能帮他渡过难关。山上那么冷,他能熬得过去吗?
那女人居然在他准备上山的前夜在他的饭食里下药,等他醒来时,人已经被囚禁在这寒霜殿了。
不知日升月落的寒霜殿,经年寒冷无比,只是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寒冷,浑然不觉。
他看着墙上一排排的正字,心慌意乱起来。三个多月了,他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他才意识到,他的千落阁已经沦陷了。
“主子,吃饭了。今天的白鱼可新鲜了。”那女人提着食盒翩然而来。居然是玲珑。这个女人许久未见,还是那个鬼样子。
他躺在冰冷的寒冰床上,想象自己是个死人。
“主子。”玲珑将描金食盒放榻边的食案上,打开食盒将里面的餐食一碟碟端出来。红烧白鱼,龙井虾仁,西湖牛肉羹,油焖冬笋,还有一瓶桂花酿。
“你去哪了?”他歪在榻上,侧身而卧,慵懒地望着那个女人。
“奴没去哪呀?”女人讪笑着。
叶寒凉慢慢坐起来,目光幽凉地打量着她,“你过来。”他勾了勾手指。
“主子……”玲珑慢慢朝他走去。
叶寒凉指了指脚下铺着锦缎的寒玉床,玲珑心惊胆颤地站在他面前,目光闪烁,害怕极了。她不知道这位小主子又要闹哪样。
“你撒谎的样子……还……还是那样令人觉得……恶心!”他慢慢爬起来,柔柔弱弱,半死不活的样子。
玲珑满眼心疼地望着那人,他何苦要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他慢慢走下寒冰榻,那白到发光的脚慢慢踏在青石地板上。走到那食案前,看着那些冒着热气的饭食,一碟又一碟,扔在地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