纣王听后非常高兴,说:“元帅袁洪连斩两位叛逆,足以破灭敌人的胆气,他的功劳非常大。传我的旨意,特别赐予奖励和赞誉,赏赐锦袍金珠以表彰他的功绩;再赐蜀锦百匹、宝钞万贯以及羊酒等物品来犒劳将士们的辛劳。务必要用心料理军务,剿灭叛逆,另行分封土地,我绝不会食言。钦此!”
飞廉叩头谢恩,领旨后去准备解送犒赏的物品前往孟津。
妲己听说飞廉上奏袁洪的胜利捷报后,前来见纣王说:“妾身苏氏恭喜陛下又得到了一位社稷之臣。袁洪确实有大将之才,永远堪当重任。像这样连连奏捷,叛逆之徒指日可平。臣妾为此感到无比庆幸,这实在是皇上无边之福所启发的啊。今天特地准备酒杯为陛下庆贺。”纣王说:“爱妃的话正合朕意。”于是命令当驾官在鹿台上摆设九龙席,三妖与纣王一同饮酒。
此时正值仲冬季节,天气严寒凛冽,寒气袭人。正在饮酒之间,忽然彤云四起,雪花乱舞。当驾官禀报说:“天上开始下雪了。”纣王非常高兴地说:“这个时候正好可以赏雪。”他命令左右侍从斟满金樽美酒,大家畅饮交欢。这场好雪如何形容呢?有赞美的诗句为证:
彤云密布天空中,冷雾缤纷地下舞。朔风凛凛呼啸着,大雪纷纷铺满大地。六花片片如飞琼,千树株株似倚玉。须臾之间积雪如粉,顷刻之间又似盐。白鹦浑身失去素色,皓鹤竟然隐形无踪。四海三江之水平添,压倒东西几树松树。战败的玉龙三百万,果然是退鳞残甲满空飞舞。只见几家村舍如同银砌,万里江山宛如玉图。好一场大雪啊!真个是柳絮满桥飘洒,梨花盖舍装点。渔叟在桥边挂起蓑衣,野翁在舍下煨着榾柮取暖。客子难以沽到酒,老头苦苦寻觅梅花。雪花洒洒潇潇像裁剪的蝶翅一般轻盈飘舞,又像剪剪的鹅衣一样飘飘荡荡。它们团团滚滚随着风势飞舞着,飕飕的冷气透入幽帏之中。这是丰年的祥瑞从天降下啊!真是堪贺人间的好事宜景啊!
纣王与妲己一同饮酒,又见到大雪纷纷扬扬,于是急忙传旨命令侍从:“卷起毡帘,让朕和皇后、美人们一同看雪。”侍驾官卷起帘幔,打扫干净积雪。纣王与妲己、胡喜媚、王贵人在鹿台上,俯瞰朝歌城内外,整个世界仿佛被银色装点,如同粉饰一新的天地。
纣王对妲己说:“爱妃,你自幼学习歌声曲韵,何不唱一套描绘雪景的曲子,让朕边饮酒边欣赏。”妲己领旨后,微微张开朱唇,轻轻舒展如莺般的舌头,便在鹿台上唱起一曲。她的歌声真是婉转如莺飞柳外,优美如笙簧之音自天降。
她唱的曲子是这样的:
“雪花才刚刚飘过燕塞边,又洒向了城门外。它们轻盈地飘过玉桥,虚虚地飘向阆苑。一片挨一片,攘攘熙熙,仿佛要把乾坤都变成玉的世界。冻得长江上的鱼儿沉底,雁儿无影,空林中的虎啸猿哀。这都是天降的冷祸胎,六花飘堕让人难以禁受,砌满了白玉阶。宫帏里冷气侵入衣袖,何时才能有暖烘烘的红日当头晒?待扫尽彤云四开,现出一派青天,瑞气祥光便会拥出来。”
妲己唱完后,余韵悠扬,袅袅不绝。纣王非常高兴,连续饮了三大杯酒。这时雪也停了,彤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照耀大地。
纣王和妲己一起凭栏远眺,看着朝歌城被积雪覆盖,景色如画。忽然,他们注意到西门外有一条小河。这条小河并非活水,而是在纣王建造鹿台时,挖掘泥土而形成的。刚才雪水融化注入河中,导致行人过河不便,他们不得不赤脚涉水。
纣王和妲己看到一位老人正在赤脚渡河。令人惊讶的是,他似乎并不怕冷,而且步伐稳健,走得很快。与此同时,一个年轻人也在尝试赤脚渡河,但他显然很怕冷,步履艰难,脸上露出惊恐和畏惧的表情。
纣王在高处观察这一切,感到十分好奇。他问妲己:“真是奇怪!你看那老人渡河时并不怕冷,走得还很快;而那年轻人反而怕冷,走得那么艰难。这不是反常吗?”
妲己回答说:“陛下有所不知。那老人之所以不怕冷,是因为他在年轻时父母精血旺盛时受孕而成。因此,他禀赋厚实,精血充满,骨髓盈满。即使到了老年,遇到寒气也不太畏惧。而那年轻人怕冷,则是因为他的父母在晚年时气血已衰,偶然受孕而成。他禀赋薄弱,精血不足,骨髓不满。虽然年轻,但身体却像老人一样衰弱。所以遇到寒冷就会先感到畏惧。”
纣王听后笑道:“你这是在迷惑我吧!人都是由父母的精血孕育而成,自然会有少壮老衰的过程。怎么会有你说的那种反常现象呢?”
妲己又说:“陛下何不派官差去把他们带来,一问便知分晓。”纣王于是传旨命当驾官前往西门将渡水的老人和年轻人都带来。当驾官领旨后迅速出朝赶往西门将他们一并带来。
老人和年轻人被带到鹿台上后感到十分惊讶和恐慌。他们问:“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侍臣回答说:“天子要见你们。”他们又说:“我们一向奉公守法不欠钱粮为何要来抓我们?”侍臣笑道:“也许当今天子有好事要赐给你们也说不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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