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县长,您的事迹,我听说过一些。”
叶玉莲的声音,柔和了许多。
“您一个外乡人,能在明阳县做到这个程度,很不容易。”
她看着陆江河,眼神中充满了钦佩。
“我替这些女人,还有之前那些从矿上送来的病人,谢谢您。”
叶玉莲说着,向陆江河微微鞠了一躬。
陆江河没有说话。
他只是默默地看着叶玉莲,眼神复杂。
“这些人,还要麻烦叶医生您多费心。”
陆江河站起身,语气诚恳。
“一定要想方设法让她们痊愈,钱不是问题。”
他强调道。
叶玉莲点了点头。
“陆县长,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
她语气坚定。
“这些姑娘,都是可怜人。”
陆江河点点头,看了看手表。
他估摸着,沈文静那边应该差不多了。
“叶医生,那我先走了。”
陆江河和叶玉莲打了声招呼,转身离开了诊室。
陆江河走出诊室,在门外稍稍驻足。
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依旧刺鼻,白色的墙壁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冰冷。
不一会儿,沈文静从病房里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惯有的微笑,步履轻盈。
可陆江河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笑容背后的一丝勉强。
那双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却显得有些黯淡,眼角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未干的泪痕。
沈文静的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了几分,嘴唇紧抿着,似乎在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显然,梦琪的遭遇,对她的冲击不小。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并肩走出了医院大楼。
在医院一楼大厅的长椅上,他们静静地坐着,等待着蒋泽涛和刘爱璐的到来。
初夏的中午,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燥热,医院里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
但陆江河和沈文静,却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世界,彼此沉默着,思绪万千。
这段时间,明阳县的天,像是被捅了个窟窿,一件件触目惊心的案件,一个个深藏不露的黑幕,都被无情地揭开。
种种迹象表明,罗晓明这棵盘踞在明阳县多年的“大树”,已经摇摇欲坠,倒台只是时间问题。
接下来的调查,不过是决定这棵“大树”该如何倒下,以及倒下后会砸到多少人的问题。
因此,陆江河才将中午的饭局,定名为“庆功宴”。
然而,沈文静的低落情绪,却让这顿原本应该充满欢声笑语的饭局,变得有些沉闷。
饭后,四个人在街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陆江河先扶着沈文静上了车,然后转过身对蒋泽涛说道:
“涛子,今天这顿饭,吃得不痛快。”
“改天,改天去我那里,我亲自下厨,咱们哥俩好好喝一顿!”
他拍了拍蒋泽涛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歉意。
刘爱璐也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关切的神情。
蒋泽涛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陆江河,看向了车里的沈文静。
“陆哥,你多陪陪嫂子吧。”
蒋泽涛压低了声音。
“嫂子这状态不对,我知道是为了啥,都是兄弟,我也不方便说啥。”
出租车司机不耐烦地按了两下喇叭,催促着。
“陆哥,赶紧上车吧!”
蒋泽涛催促道。
陆江河点了点头,再次拍了拍蒋泽涛的肩膀,转身钻进了出租车。
出租车缓缓驶离,消失在车流中。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车内一片寂静。
沈文静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神空洞。
回到陆江河的住处,沈文静一言不发,径直走进了卧室。
陆江河没有跟进去。
以他对沈文静的了解,此刻,她更需要的是一个人静一静。
他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也瘫倒在沙发里,缓缓闭上眼睛。
陆江河并不知道,此刻的沈文静并没有沉浸在悲伤中。
她回到房间,关上门,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手机,接连发了几条短信,还有几条qq消息。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都是请求托人去查一些和明阳县相关的资料。
一个多小时后,几份传真陆续发送到了沈文静的电脑上。
电脑屏幕发出幽幽的蓝光,映照着沈文静凝重的脸庞。
她点开第一份文件,标题是:《明阳县历年煤矿事故死亡人员名单及抚恤金发放情况》。
密密麻麻的名字,触目惊心。
沈文静的目光,落在了其中几行加粗的文字上。
“2003年7月12日,明阳县兴隆煤矿发生瓦斯爆炸事故,死亡15人,矿主蒲庆华上报死亡人数3人,骗取国家抚恤金……”
“2002年11月28日,明阳县安顺煤矿发生透水事故,死亡27人,矿主蒲庆华与相关部门勾结,将事故原因归咎于工人违规操作,实际死亡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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