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褂男看看一脸凝重的老许，内心颇感欣慰，这是难得肯真正的思考问题了啊。

可他不答反问。

“你觉得神学和科学有本质上的区别么？”

“这，自然是有区别的！”

“哦？愿文其祥。”白褂男笑笑，也不急着下去，似乎对于探讨，他有着一种天生的热爱。

“神学虚无缥缈，形而上，是唯心主义，并不可取；而科学脚踏实地，用实验检验真理，是唯物主义，他们本质上就是对立的。”

“哦？哈哈！”显然白褂男听到这个，心情是难得好。

饶是一向包裹全身，因此显得有些阴郁的他，都是笑出了声响。

可他依旧没有正面回答，反而继续问道。

“一块磁铁若是没了阴极，或没了阳极，那他还是磁铁么？”

“人若没了灵魂，只剩躯壳，他还是人么？”

“你确定有灵魂？”对于这个问题，许大年当场打断！

显然，他觉得这个问题的前提，是得先证明有灵魂存在的依据。

否则这个问题，本身就不成立！

而被人打断的白褂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透过他的眼睛，看到更多的是欣喜。

只见他想了想，又换了个角度问道。

“抛开人体不论，你说计算机若是没了系统和软件，它的硬件设施还有意义么？”

“这…”许大年愣了。

“怎么？系统总是真实存在的了吧，毕竟还是本世纪的产物。哪怕你用肉眼也是看不见，摸不着的。”

“这能一样么？”

“你就说有意义没意义吧？”

老许沉默的摇了摇头。

“呵呵，说白了，系统和软件，就是规则，它为计算机提供了运行的方向和框架。老话不是说了嘛，无规矩可不成方圆！”

虽说白褂男，依旧没有正面回答老许。

可老许的心头颇为震惊，沉默着深思片刻。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浮现。

若是没了那看不见摸不着，却又真实存在的规则。

他无法想象，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大地崩塌，星系成沙，一切乱作一片。

可不待他多想，幻想就被白褂男的声音打断了。

“规则让一切运行，同时规则也束缚一切，这就是道！无论唯物还是唯心，说不定都是走了各自的极端。兴许，被人鄙视了百年之久的中庸之道，才是糅合世间道理的最终法门？你觉得呢？”

“中庸？”老许一听颇为不屑，中庸之道，不过维诺之道。

进无锋，退无钝，升为军人，当以锐进为准，指哪打哪。

对于中庸自是不屑。

白褂男却也不急，只是淡淡开口。

“万物皆在平衡！中庸之道便是阴阳之道，阴阳之道便是平衡之道。一阴一阳，一实一虚。任何的天平一旦倾斜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崩塌。”

话到此处，白袍男也不想再多说了。

只是对着电梯的空间方向，单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老许虽还满脑疑惑，可看了一眼白褂男后，还是一步踏进了电梯。

脑海中却是不断徘徊几个词。

“规矩？”“平衡？”“崩塌？”

“长生？”

突然，最外面黄金门上，镌刻的那幅画像，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伏羲？”“女娲？”

“刻的是他们？”

“这不是科研所么？为什么刻的是他们的画像？”

可很快，他的记忆便锁定在了伏羲和女娲手上所拿的东西。

画面中，一人持规，一人持矩，蛇身相互交缠，如胶似漆。

“合在一起，就是规矩么？华夏神话中，女娲捏土创造了人类。可这是神话啊！为何这个神秘部门，会用神话人物，来当图腾？”

随着电梯的大门缓缓关上。

白银展道再度变的安静异常。

随着这份安静，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莫约过去足足一个小时，这端的电梯，终于再度传来一阵轻颤。

再开门，只见老许颤颤巍巍的摸出一根香烟。

点火的手，愣是因为抖动过于强烈，点了数次才堪堪点起。

他扶着门框，深深吸了数口，这才慢慢止住了全身的颤抖。

也不知是在下面看到了什么，能把一名老兵惊到如此地步。

他几步踏出，此刻身后竟也跟出一道人影。

只是这人影出现的刹那，便拼命的挥舞着手臂，好像是在驱赶老许吐出的烟味。

“喂，许大爷，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少抽！”

这是一道少女的声音。

听着莫约也仅是十七八岁。

她一头黑色垂肩长发，笔直的如同瀑布。

勾勒高挑身材的，是那一身连体的黑衣皮裤，看着很是贴身。

却又不像市面上普通的皮料。

这样式，看着更像是某种高端的作战服。

老许并未理会这女孩，只是一步一步朝着来时的路，缓缓向外踏去。

踏的异常艰难。

好在身旁少女，对着门面按了一下什么按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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