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比风寻动作更快。
风寻手里拿着水瓢从厨房跑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推门而入。
好了,没她什么事了。
风寻原本觉得宋清辞和傅三爷不合适。
主要是,不长久。
但是现在,她的偶像——徐呦呦都说这桩婚事合适,那她自然盲目相信。
所以既然傅三爷进去了,那就算了。
尤其她已经猜出来,姑娘含着金汤匙长大,少见多怪。
她多半是看到小鸡破壳而出,所以才这样鬼叫。
以风寻的经验看,有两颗蛋,也到时候了,憋不住了。
宋清辞趴在床上,头发已经散开,柔顺地披在后背,有几绺调皮的顺着身体曲线散开,散在两旁。
傅三爷的喉结动了动。
小姑娘身材姣好,趴在那里也难掩起伏的曲线,两只小巧的脚还没有他手掌大,套着软底粉缎绣花鞋,翘起来激动得晃来晃去……
哪儿有受惊的模样?分明是极其兴奋。
“风寻啊!”宋清辞听见脚步声,还以为是风寻进来,激动得声音都变了,“出来了,小鸡要出来了!”
蛋壳已经有了裂缝,透过裂缝能看到里面湿漉漉的小东西。
她刚才把脸凑上去,想看得更清楚,却被小鸡啄壳的声音吓了一大跳,随即就是激动。
谁说冬天不能孵小鸡的?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宋清辞成就感爆棚。
“风寻?”宋清辞没有得到回应,不由诧异回头。
当她看到傅三爷时,只是短暂怔愣一下,随即笑颜如花,“三爷,我的小鸡出壳了。我孵出小鸡了!”
傅三爷并不是很理解为什么这么小的事情就能给她带来那么多快乐。
但是宋清辞的快乐仿佛会传染。
看着她眉眼弯弯,傅三爷觉得自己的心情都跟着好起来。
“嗯。”他应了一声。
她没事就好。
自己好像,不该在这里。
毕竟小姑娘自己没有意识到她此刻的仪态不合适,但是自己却是知道的。
那么该回避的人,是他。
可是当宋清辞热情地喊他一起去看小鸡出壳这等“壮观的大事”后,傅三爷竟然鬼使神差地上前走来。
宋清辞从床上起来,抓了两个软枕放在床边脚踏上,自己先跪了一个。
——其实如果没有外人,她应该直接就蹲着了。
傅三爷愣了下,然后默默上前,也跪坐在脚踏上。
宋清辞小心翼翼地把铺在鸡蛋下的毯子往外拖了拖,然后把下巴抵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盯着鸡蛋。
傅三爷:“……”
这个他真的做不到。
他没有在看小鸡,他在看小姑娘。
小姑娘已经二十一岁,虽然看着小,但是在世俗意义上已经很成熟了。
可是她依旧如此天真烂漫。
倘若没有见过她在医术一事上的认真严谨,没有见过她带一群孩子的耐心细致,傅三爷现在不会因为她现在的表现而惊讶。
傅三爷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
——为什么好像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不足以在小姑娘身上留下痕迹?
轻舟已过万重山之后的释然?
可是,真的毫无痕迹,永远热爱,永远纯真。
傅三爷想,他大概不对劲了。
他现在不用见到小姑娘,都会时常想起她,会想她在做什么,她是不是高兴……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让傅三爷觉得很危险,却偏偏又无能为力。
潜意识里,有一种控制不住的力量,在放纵他的感情泛滥。
要说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傅三爷觉得并不是。
他就是见到她会欢喜,见不到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大概,就是对孩子一般的喜欢?
傅三爷想,一定是的。
宋清辞满脑子都是她的小鸡,等第一只小鸡终于出来的时候,她激动不已,连声喊风寻,“你有经验,你看看这对吗?它怎么软趴趴的?它身上好湿,用不用给它烤干?会不会着凉?”
风寻:“……”
傅三爷从不纵容自己情绪泛滥,所以见小姑娘没事,也分享了她的“巨大喜悦”之后就离开了。
风寻见他出门,忽然“扑哧”一笑。
“姑娘,奴婢刚进来的时候,还以为您和三爷对着小鸡拜堂呢!”
笑死她了。
宋清辞:“……”
“从前只听说过抱着鸡成亲的,没听说过对着鸡成亲的。不过鸡既然能充当相公,那充当高堂也差不多?”
四舍五入,等于姑娘和傅三爷拜了一次堂。
“您这下可以跟夫人说,您得手了,也好得意一次。”
宋清辞闻言翻了个白眼:“我偏不。”
她才不要跟着她娘胡闹。
她没有她娘的本事,赚不来那么多钱,也没有她娘的运气好,得她爹那般宠着自己胡闹的相公。
她就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孩子。
离经叛道的事情,这辈子做一次就够了。
她还不够灰溜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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