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夕到了丰城外面,学着神王的做法,降落在几里开外的树林中。
她温柔地抚摸着雪獒的脑袋,低声道:“雪獒,我不能带上你了,你就在这里等我,丰城中人多眼杂,我本来就犯了命案,不能太过招摇。”
雪獒低声地哼了几下,伸出舌头舔了舔羽月夕的脸颊,乖乖地卧倒在了地上。
羽月夕浅浅一笑,朝丰城走去。
神王过,丰城是这方圆数千里之中唯一的一座城市,珞玑一定会在这里落脚,她要找到珞玑,才能回到宇渊。
羽月夕顺手在自己的脸上糊了一些黄泥,把头发竖起来,没有了神王的易容术,她只能心翼翼,如履薄冰。
丰城中是一如既往的热闹,羽月夕无心看那满眼的热闹,独自一人挑人最少的街道走,一路上留心观察,希望能看见珞玑的身影。
可是她在城中兜兜转转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快黑了,却还是没有看见珞玑的身影。
色渐渐暗了下来,丰城之中亮起了点点灯光,城门也缓缓关闭,不再接待来客,一阵风过,羽月夕忽然间觉得有些冷,下意识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现在,她有犯难了,她身上身无分文,城门又已经关闭,今晚上要去哪里歇脚呢?
渐渐地,羽月夕发现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少,从最开始的人山人海,渐渐变成了走几步能看见一个人影,再变成了走半里路才看见一个人影,可是现在,羽月夕已经一连走出了好几里路,竟然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家家户户,每一个客栈酒楼都将大门紧紧关闭,羽月夕觉得有些蹊跷。
忽然间,街道上亮起了一道火光,羽月夕仔细一看,不由得魂飞外,那竟然是一队神将,似乎正在挨家挨户搜查什么。
羽月夕连忙躲在一根巨大的石柱子后面,那队神将刚从一个酒楼中出来,直直地朝羽月夕的方向而来。
羽月夕身后是一扇巨大的门,门外面是两根石柱子,那扇门却露出一点缝隙,羽月夕见事情紧急,不容多想,便钻进了那一扇门之中,将门缓缓掩上了。
大门里面是一个宽阔的庭院,院子中种满了不知名的花,空气中也隐隐漂浮着一股花香,那花香沁人心脾,羽月夕不由得深吸了一口。
神将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朝着这扇大门而来,羽月夕看见庭院之中有一座假山,便悄悄地躲在了假山后面。
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重,在距离大门不远处却忽然停了下来。
“这是侯爷下榻的地方,就不用检查了?”
一个神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羽月夕仿佛看见了希望,不禁侧耳倾听。
“侯爷下榻的地方又怎么了?少主下令,丰城之中每一家每一户都不能放过!”一个颇为粗犷的声音又将羽月夕刚刚升起来的希望狠狠浇灭了。
“可是……侯爷的脾气……”那个神将有些为难,似乎很是忌惮这个所谓的“侯爷”。
“不管,有什么事情有少主担着,你怕什么,侯爷也不是不讲理之人,少主的吩咐,他多少也会给点面子。”
话音刚落,门外便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不久之后,里面屋子里的门开了,一个身形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边走边喊:“来了来了。”
大门被缓缓打开,神将们手中火把的火光照进了庭院,羽月夕忙侧身将自己的身子稳稳地藏在了假山之后。
“几位神将,深夜来访有何贵干?”
“我奉少主之命,前来搜寻杀死三将军的凶手,不知老人家这府上,可有见过什么陌生人么?”
老人微微皱了皱眉道:“今日侯爷下榻在敝府,没有见过陌生人。”
那神将心中冷笑,暗道这老头好不厉害,一句话就撇清了关系,还让他们不敢搜查,当下冷笑一声道:“只是少主之命实在难以违抗,不如老人家就行行好,让我们几个进去看看?想必侯爷也很通情达理,会给个面子的。”
老人将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连忙挥手道:“万万不可,万万不可,侯爷吩咐过,谁都不能打扰。”
“是么?”那神将一把推开老人,就往里面闯,边走边道:“侯爷得罪了!给我搜!”
跟在那神将身后的人便在庭院之中四散开来,向各处搜去,其中一个打着火把,正向假山而来。
羽月夕的心被悬了起来,现在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整个庭院都被火光照得通明,只要她一出去,便会立马被抓住,可是若一直躲在假山后面,神将也迟早会搜到她。
怎么办,怎么办,羽月夕的心中焦急万分,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
那个神将越走越近,就快要走到假山面前,只要他一绕过假山,便能发现羽月夕,羽月夕缓缓蹲下身去,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打定主意,只要那个神将一发现她,便将他打晕过去,然后趁乱逃跑。
那个神将已经到了假山跟前,他高举着火把,假山上忽然间显出一片璀璨的光华,那神将睁大了眼睛,口水都快要从嘴角流下来了,忙回头高声喊道:“你们快过来看看,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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