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月夕目送着墨子渊的身影离去,她忽然间生出一种诀别的感觉,漫绯红的蝴蝶已经渐渐消散远去,露出漆黑的树枝,活像一根根盘根错节的骨头。
她摇了摇头,伸手抹掉了脸上的眼泪,也许,他们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许,命中注定便是仇人,她不知道,她对墨子渊的感情,他能否准确体会到。
缓缓转身,羽月夕正欲下山,眼前苍翠的树林之中,慕容瑾瑜站在她面前,脸色铁青。
羽月夕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可是一时语塞,竟一个字也不出来,她精致的脸上涨得通红。
“你不用解释,我只相信我的眼睛。”
慕容瑾瑜冷冷开口,直视着羽月夕的眼睛,眼神冷漠而失望。
羽月夕不发一言,她暗暗苦笑自己实在太过真,明明在皇宫之中,明明受万人瞩目,却依旧莫名其妙地抱着侥幸的心态,妄想不会有人知道。
可是现在,一切的解释都已经不再有任何意义了。
慕容瑾瑜见羽月夕并未有想解释的意思,脸上的神情更加落寞。
“你就没有想的?”
质问的语气,寒气森森,让羽月夕打了一个寒噤。
解释?要怎么解释,既然他都已经看见了,既然他都已经了只相信眼前所见,她的解释,还有意义么?
一阵微风起,沫树的枝叶随风翻飞起来,发出好听的沙沙声,周围很静,羽月夕几乎能够听见慕容瑾瑜剧烈呼吸的声音。
“如果你只相信眼前所见,那我没什么好解释的,可是如果你相信你自己的心,我可以告诉你,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羽月夕的目光直视着慕容瑾瑜,慕容瑾瑜双眼通红,似要喷火。
见他并未有相信她的意思,羽月夕轻叹一声,转过身去,一直忍住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她的肩膀轻微地颤动起来。
望着眼前瘦弱的背影,慕容瑾瑜的心底传来一阵阵钝痛,他多想相信羽月夕的话,可是他作为君王的尊严被践踏了,被蹂躏了,他难以忍受,咬紧牙关,把视线从羽月夕的背上猛烈移开,转过身去,飘忽之间,身影便消失在了葱郁的草木之中。
羽月夕回到宫中的时候,宫中并未有任何异常,想来除了慕容瑾瑜,也并不会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一连几日,慕容瑾瑜都不见人影,从早到晚,偏殿之中安静得让人发闷。
开始几日,羽月夕还能强迫着自己看看书,无事就在院子里溜达一圈,可是渐渐地,只要一翻开书,慕容瑾瑜那张冷峻的脸便出现在眼前,只要一出门,便总是产生幻觉看到了慕容瑾瑜。
羽月夕知道,慕容瑾瑜是真的怒了。
这样让人烦闷的日子持续了半个多月,直到有一,羽月夕的贴身丫鬟慌慌张张地来报,是皇上即将准备出征。
“出征?去哪儿?敌人是谁?”
虽然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可是羽月夕仍然不敢相信,墨子渊来得如此之快。
丫鬟怯生生地道:“今日皇上就已经出宫了,是灵族大军压境,要来报仇。”
羽月夕心底一阵失落,就连出征也不想让我知道么?
支开了丫鬟,羽月夕一个人登上了高高的城楼,极目远眺,果然看到了边有一支雄壮的军队向北而去。
不知为何,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忽然间想起了墨子渊诀别时的那冷酷眼神,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声,不多时一个洁白庞大的身影便遮蔽日而来。
羽月夕跃上了玄鹫的后背,向慕容瑾瑜行军的方向而去。
玄鹫速度极快,一盏茶的功夫,便追上了慕容瑾瑜。
大夏国的士兵都知道那玄鹫乃是皇后娘娘的坐骑,也不觉得又多惊讶,慕容瑾瑜见玄鹫到来,脸色一沉,假装没有看见,催马快行。
可是他的马怎会跑得过玄鹫,玄鹫巨大的身躯降落在慕容瑾瑜面前,拦住了大军的去路。
羽月夕从玄鹫的背上下来,慕容瑾瑜冷冷地看着她:“你来干什么。”
“这次灵族大军来势汹汹,我有些担心,我和你一起去。”
慕容瑾瑜的目光一寒,面无表情道:“随便你。”
完勒转马头,带领大军绕过羽月夕而去。
羽月夕立刻就驾着玄鹫回宫,头也不回,决绝异常,可还没走出几里,又忽然担心起来,万一墨子渊使诈怎么办?万一他拼命怎么办?敌逸我劳,万一打了败仗怎么办?
虽然在羽月夕的心中,她十分坚信慕容瑾瑜的谋略,可是不知为何,心里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当下立刻掉头,又追上了大军,这次她不再下去看慕容瑾瑜的脸色,舒舒服服地躺在玄鹫的背上,只要大军到哪儿,她便跟到哪儿。
玄鹫巨大的羽翼遮蔽日,慕容瑾瑜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脸上却仍旧是冷冰冰的表情。
向北行了几日,终于到达了战场。
墨子渊已经攻陷了几座城池,大夏国楮墨一死,本来人才就匮乏,现在竟无一个武将能带兵出征,最后还只得慕容瑾瑜亲自带兵,羽月夕想到这里,不禁一阵心酸,若是楮墨还在,至少可以抵挡着敌军的铁蹄,争取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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