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鹫和幽冥打得不可开交，瞬间便有无数的宫殿坍塌。

此时的羽月夕呆立在原地，茫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切，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一大堆残破的记忆，有关于幽冥的，有关于慕容瑾瑜的，可是关于慕容瑾瑜的那部分记忆，正在被慢慢吞噬，成为一片空白。

关于幽冥的记忆瞬间充斥了她的大脑。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样子，幽冥和绡姬的种种，穿过数千年的时光，再次被回忆起来。

绡姬和幽冥的相遇相知相爱，到最后的诀别，一幕幕在羽月夕的眼前浮现，就好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过一样真实。

绡姬的记忆，在能量倒灌的时候，被带到了羽月夕的脑海里。

她，再也不是羽月夕，而是绡姬的替身！

一旁打斗的幽冥也似乎注意到了羽月夕望向他的眼神，那眼神，让他想起了许久以前的绡姬。

“绡姬，是你么？”

幽冥一脚踢开玄鹫那巨大的身躯，回头深情地望着羽月夕。

羽月夕并未搭话，只是满眼含着泪水，冲向幽冥，替他挡下了背后突然袭来的三枚毒针。

魂殇站在远处，兜帽下的脸满是诡异凶恶的神情，他本来打算在幽冥分心的时候突施暗算，若能得手，那便能独自占有羽月夕身上的力量，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有人挺身而出为他挡下毒针，而这一个人，竟然是羽月夕！

羽月夕挡下那三枚毒针之后，不再理会魂殇，转过身去，看着幽冥，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幽冥看到的，是他思念已久的绡姬。

“绡姬，真的是你么？”

幽冥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缓缓伸出手去，抚摸着羽月夕精致的面容，羽月夕并不躲避，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很是享受。

“幽冥，你为何要逆行事？”

一阵冷清的声音从羽月夕的喉咙中发出，玄鹫和慕容瑾瑜都是一怔，那哪里还是羽月夕的声音？完全就是一个陌生女子。

幽冥听见她的声音，心底一阵激动，颤声道：“绡姬，真的是你？”

“你又杀人了。”

绡姬的声音清清冷冷，让本来就寒冷的冥界更加寒冷。

“我，我是为了救你。”

“可是我已经死了，为何还要连累无辜的人？”

“为了你，逆行事又何妨！”

幽冥不可一世的坚毅脸上显出一阵孩子般的倔强。

“唉。”

绡姬轻轻一叹，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慕容瑾瑜，缓缓走近，伸手在他身上一拂，慕容瑾瑜的伤口便慢慢愈合。

“月夕。”慕容瑾瑜绝望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缓缓道，“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羽月夕表情冷冷地看着慕容瑾瑜啊：“我不是你的月夕，我叫绡姬。”

慕容瑾瑜闻言浑身一震颤抖，绡姬他是知道的，准确地讲，三界之中，只要知道幽冥，就一定知道绡姬，幽冥就是为了绡姬，才背上了满身的血债。

“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只是借她的身体一用，到时定会还给她，只是现在，暂时还不行。”绡姬见慕容瑾瑜担忧的神色，连忙解释道。

慕容瑾瑜无可奈何，听绡姬的语气，并不像是什么凶恶之辈，再加上书本上的记载，绡姬乃是十分善良的人，就是因为看不惯幽冥杀戮不断，才以死相逼。

这样想着，慕容瑾瑜心里暗暗放下心来。

此时绡姬忽然猛地站起身来，回头望向魂殇的地方，可是哪里还有魂殇的影子？当他一知道失手的时候，便已经悄无声息地逃走了，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注意到他。

绡姬的灵魂操纵着羽月夕的身体，缓缓走向幽冥。

“幽冥，当初我在尸体中保留下这残存的意志，就是怕你以后违背你自己立下的诺言，可事到如今，看来我还是错看你了。”

羽月夕的脸上，浮现出一阵极度失望的表情。

幽冥正要解释，绡姬的声音便冷冷地打断他：“我会一直和你对抗，直到你改邪归正！”

完走向慕容瑾瑜，唤来玄鹫，低声道：“从今起，你什么时候不再害人，我便什么时候回到你身边。”

她的眼神掠过那水晶棺中她自己的尸体，那尸体已经腐烂变黑，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她以性命换来的承诺，终究被幽冥打得粉碎，男人的话，到底是不可信啊。

幽冥默默地望着她带着慕容瑾瑜骑在玄鹫宽阔的背上，远远离去，他能怎么办？杀了她？可是他好不容易才让她回到他身边。放她走？他历经千辛万苦可不是要她和别的男人离开！

可是最终，幽冥还是放走了她，他望着玄鹫远去的身影，满眼泪花，脸上却是一股久久不散的杀戮之气。

他想起魂殇的偷袭，不觉更是火冒三丈，连最信任的心腹都背叛他，连他最爱的人也恨他，他又有什么理由活在这世上？

“魂殇，人族！我定叫你们灰飞烟灭！”

幽冥彻底愤怒了，而他的愤怒，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才会渐渐熄灭。

慕容瑾瑜和羽月夕在玄鹫宽阔的后背上，一路无言，他不时侧过头去看羽月夕的侧脸，仍旧是他所熟悉的样子，只是羽月夕脸上的表情，却让他感到一阵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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