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言,羽月夕随大军又向东走了一日,终于抵达了烽燧。
烽燧是大夏国最为偏僻的两座边城之一,从烽燧往北再走五十里,便是盐因。
进入城中,原本热闹非凡的海港城市现在已经几乎空无一人,听闻即将战乱,原本城中的居民都已经回撤到了安全地带。
烽燧,便成了一座孤城。
大军进城之后,展现在眼前的是不出的萧条场景,宽阔的街道上没有一个人影,青石板路上荒草丛生,道路边上的铺子歪七倒八地散在路边,一些店铺的大门大大敞开,里面已经搬得空无一物,偶尔看见还未搬走的桌子,也早已落满了灰尘。
“今日驻扎烽燧,明日再向盐因进发!”慕容瑾瑜转过身对身后的大军命令道。
羽月夕独自一人漫步在这空荡荡的城市里,满眼尽是衰败萧条,不觉心下忧郁,自言自语道:“若这一切皆因我而起,那我还不如死了好。”
“死?可要先问问我的剑。”
慕容瑾瑜清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知何时,他已经悄然静立在了羽月夕后面。
转身,看见的是那张曾经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此刻正冷冰冰地看着她,羽月夕从心底感到一阵寒冷。
羽月夕苦笑,并不答话,转过身来继续向前走去。
烽燧的中心是一座巨大的灯塔,虽已经人去城空,但高耸的灯塔顶端仍旧燃着熊熊火焰,这火焰曾经无数次指引着深夜出海归家的渔民,却将在不久之后缓缓熄灭。
“这座灯塔,可有法?”
羽月夕忽然站住脚步,回过头去。
慕容瑾瑜果然还跟在身后,听她问起,淡淡道:“这是烽燧城中最高的所在,站在顶端可远眺千里之外,明面上是指引航船的灯塔,其实还可作为战时的岗哨。”
完慕容瑾瑜便顺着那陡峭到仿佛垂直的阶梯纵身而上,他轻功了得,在阶梯上仿佛御风而行,眨眼间便消失在灯塔的顶端。
羽月夕仰头望去,目光所至之处除了熊熊火焰,哪里还有慕容瑾瑜的影子?
不多时,慕容瑾瑜又从塔顶翻飞而下,稳稳落在月夕面前,一脸寒冰。
“快走!”
羽月夕奇道:“怎么了?”
“兽族大军已经来了,不出所料,盐因已经沦陷了。”
回到军营,慕容瑾瑜迅速布置防御阵势,派人加强了烽燧四个城门的防守,又派人发出急函请求援军,最后淡定地坐在地图前,研究起地图来。
“兽族,全到了?”羽月夕问。
慕容瑾瑜眼睛不离地图,头也不抬道:“七十万大军。”
羽月夕道:“援军应该这几日就会到,但愿我们能撑到那时。”
慕容瑾瑜不再答话,潜心思索起战术来。
不多时,大地震颤起来,好像地震一般,慕容瑾瑜手边的杯子竟被震落在地,摔成了碎片。
“不好!”慕容瑾瑜收起地图,冲出帐外,对已经慌乱的将士朗声道,“将士们!为大夏国尽忠的时候到了!现在兽族七十万大军已在城外虎视眈眈,他们侵犯我大夏疆土,屠杀我大夏人民,扰乱我大夏关系,现在,就是决一死战的时刻!”
将士们听完之后一言不发,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忽然,所有将士发出一阵怒吼:“誓死效忠!歼灭兽族!”
将士们个个红了眼睛,像被关押许久而饥肠辘辘的猛兽。
“你是打算同归于尽了么?”
羽月夕站在慕容瑾瑜身后,看着发狂的战士,叹气道。
慕容瑾瑜回过头,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那眼神像能刺穿灵魂一样:“记住,哪怕全军覆灭,你也要回到帝都!”
“慢!这次皇上派我来就是为了给你们争取时间等待援军到来!”
慕容瑾瑜冷笑:“哼!万一暮晨不中计,直接杀掉你怎么办?”
羽月夕凄然:“若我一条性命能换这一万将士性命,我甘愿受死!”
完上前一步,挡在慕容瑾瑜身前,道:“将士们!你们要尽忠,我不阻拦,但在尽忠之前,请容我一试,若此计成功,兽族定当不战自溃,若不成功,再决一死战!”
众将士深知此战绝无胜算,但听得羽月夕一言,又纷纷燃起了希望,但碍于慕容瑾瑜的命令,都不敢做声。
慕容瑾瑜深吸一口气,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虽然他现在恨透了羽月夕,但倘若她能真的劝退兽族大军,也不是不可。
“一切都按太傅吩咐行事!”
慕容瑾瑜深深地看了一眼羽月夕,眼底闪过一丝担忧。
轰隆隆的声音像闷雷一般,越来越近,已经到了城外五里,兽族却不再前进,就地安营扎寨。
慕容瑾瑜站在城楼上,远眺着那黑压压的兽族大军,眉头深锁,自他出征以来,还从未和实力如此悬殊的对手作战过,不免心底担忧起来。
“不知军中可有琴?”羽月夕问。
这战乱之中哪里还会有琴?慕容瑾瑜缓缓摇了摇头道:“军中那会有这等闲物,若太傅要,我可命工匠立刻赶制一架,虽比不上那古琴名琴,却也可将就着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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